第3章(第2/6 頁)
”
秦苦幹笑一聲,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裴明淮側目看這秦苦,心裡不勝詫異。即或是姜亮見其妻身亡,心神大亂,似也不該留一個外姓之人在此收拾殘局吧?但此時不僅姜亮姜優已去,就連小童也一個不剩,這水閣附近只剩下了他與秦苦二人。水映殘月,映得水閣也是一片波光流動,只是隱隱浮動血腥之氣,中人慾嘔。
水閣有一小小竹橋,與岸上相連。竹橋極窄,僅容一人走過。裴明淮一走上去,竹橋便吱嘎作響。裴明淮抬頭一看,在水閣的月洞門前,掛著一副偈子。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裴明淮唸了一遍,回頭對秦苦道,“聽姜姑娘說,姜家三夫人素來潛心向佛,想來這水閣便是她常來之處了?”
秦苦點頭道:“裴公子所言無差,這靜心齋,本便是三夫人素日抄經之處。”
“抄經?”裴明淮一楞,道,“這便是她的書齋?她與姜明死在她書齋裡面?”
此言一出,夜裡的風頓時也似更涼了幾分。裴明淮再看那月洞門上垂著的竹簾,竹簾上繪了一朵極大的花,花呈白色,垂縷絲絲,儼然便是優曇缽羅。裴明淮心中又是一動,伸手掀開竹簾,回頭道:“秦老伯,請。”
秦苦忙搖手道:“不必,不必,裴老弟先請了。”
裴明淮也不再推讓,畢竟要去的是個死了人的地方,可不是要去水閣飲酒賞月。一進水閣,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兩具手腳緊緊交纏,摟抱一起的男女裸屍。裴明淮眼光在水閣裡掃過一圈,輕輕地“噫”了一聲。
秦苦道:“裴老弟在奇怪什麼?”
“我在奇怪……這水閣裡似乎少了一樣東西。”裴明淮道。
秦苦道:“何物?”
裴明淮道:“難道這二人是赤身裸體來到這水閣的麼?”
秦苦一怔,再看水閣之中,四壁只有竹架,堆得滿滿的皆是經書。除了一具香爐,哪裡有一片衣服碎片?當下遲疑道:“那……據裴老弟看呢?”
裴明淮道:“這我也不知道。難不成是兇手殺了他們之後,將他們的衣物給盡數帶走了?”
秦苦搖頭,慘然道:“三夫人……唉,她咽喉上的那道抓痕,把她的喉管都給切斷了,頭都快掉了。老二腹上一道傷,更是……肚破腸流……”
裴明淮似不著意地看了秦苦一眼,道:“夜深了,秦老伯還穿得這般齊整,來得這般快。”
秦苦幹笑一聲,道:“老夫本來就還不曾睡。我聽到了三夫人的慘叫聲,若非聽到了這聲音,我也決不會深夜來此。”
裴明淮道:“秦老伯可是去那八卦塔了?”
秦苦驟然變色,正捻著白鬚的一隻手也頓在了空中。他兩眼直瞪瞪地盯著裴明淮,看了半日,方哈哈一笑,繼續捻著鬍鬚道:“裴老弟,我姓秦的雖說跟姜家乃是世交,交情深厚,在姜府裡就跟自己家一般,可這姜府,也有老頭子不能去的地方哪。你說的那八卦塔,乃是姜家祠堂,祖宗牌位都盡在其中。外姓人豈可擅入別人家的祠堂?再說……如今塔內還停放著姜家人的屍首,我們更是不可擅入哪……你一定是看錯了……”
裴明淮一皺眉,道:“姜家人的屍首?誰?”
秦苦似覺失言,打了個哈哈,道:“是姜家老大,還未下葬。”
裴明淮眉頭一掀,道:“姜家大爺遇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竟然還未下葬?這都多久了?”
“家家都有自家的規矩。”秦苦搖手道,“裴老弟是以常理來論之,但這常理卻不能套用在姜家身上。”
裴明淮又一揚眉,道:“看來,這姜家是特異獨行的了?”
秦苦思忖再三,似有難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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