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6 頁)
金賢慢慢走開,裴明淮見著一群捕快在西樓裡進進出出,吳震又在下面監工,自己也插不下手,便信步走到了東樓。東南西北四樓修建得一式一樣,若不分辨方位,實難看出區別。這四座樓均修建未久,彩漆輝煌,看來亦是常常修葺,連塊漆都未見得掉。裴明淮進了東樓,便看見也擺放著一座金沙漏。裴明淮閒著無事,便把沙漏裡的金沙全部倒下,但東樓的地板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這裡的沙漏只是個擺設而非機關了。以沙漏計時是富人家喜用的,只是金百萬財大氣粗,沙子都是金沙罷了。
“你在幹什麼?”
裴明淮一抬頭,吳震正大步過來。見裴明淮手裡抱著個金沙漏,吳震道:“你莫不是想要偷東西吧?”
裴明淮道:“我像這種人麼?”
吳震不得不承認的確不像。“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裴明淮道:“西樓進入地下密室的機關,便是金沙漏。我想看看別的幾座樓有沒有相同的機關。”
吳震道:“沒有?”
裴明淮道:“沒有。”
吳震道:“你剛才跟金賢在說些什麼?”
裴明淮道:“照我看,金萱常常出去與人相會,恐怕是在外面另外有情郎。”
吳震道:“當真?我看你那朋友盧令,對金萱十分鐘情,難不成是他因妒成恨,設計殺了金萱……”
裴明淮苦笑。“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吳震道:“畢竟他一直在金府,熟悉情況。外人恐怕幹不了這事吧?”
裴明淮有些疑慮地道:“不會吧?……”
吳震冷冷地道:“表面道貌岸然實則心如蛇蠍之人我見多了,什麼人沒有?不過,我們現在這猜測,實在是沒什麼根據。”
裴明淮道:“你也知道無憑無據!你查得如何了?”
吳震道:“我在門後發現了幾點血跡,想來,金百萬一進門,那人便自門後轉了出來,對他下了手。那個兇手恐怕一直就藏身在密室裡面,等著他來呢。”
裴明淮道:“他怎麼進去的?若金百萬進去的時候,門是開著的,我看他必定會叫人。金百萬這個人,可不是蠢人,若是密室有異,他不會貿然進去。”
吳震皺眉道:“但那血跡,明明是在密室之內,金百萬那時候,一定是正在朝那椅子走去。”
裴明淮不語。吳震道:“照我看,你去會一會那成伯成仁,若他們並無嫌疑,想離開金家倒也無妨,只是暫時不要離開鄴都。”
裴明淮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再去一趟飄香齋,想辦法探知金萱究竟到那裡是在會見何人。”
吳震搖頭道:“不勞煩你大駕了,我自己去查。”
裴明淮道:“也罷,那我便去找成伯成仁下棋。”
他再次來到飄香齋,已是入夜時分。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小雨,還微微地起了霧,這飄香齋又在一條小巷的最深處,一眼望去,只覺煙雨悽迷。飄香齋那宅子本來古舊,又已關門閉戶,靜寂無聲。幾株芭蕉從矮牆上露出,搖搖曳曳。
吳震雖說他自己去查,但裴明淮看他忙得發慌,自己又閒得無聊,飄香齋本來不遠,去一趟也無妨。
白日裡他去尋成伯成仁下棋,那兩人也是閒得發慌,又見裴明淮棋藝甚精,居然還下得其樂融融。成仁跟裴明淮下了三局,裴明淮局局皆輸,不過輸給成仁,也是輸得心服口服。成伯大約是看不上裴明淮的棋技,遠遠坐在一旁,只管喝酒。
成仁一面弈棋,一面抱怨:“我兄弟倆在這裡呆了這麼些日子,又不能走,又沒事可做,真是無聊透了。”
裴明淮笑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吳大人說了,再過幾日,二位愛去哪便去哪。金府招待兩位,卻也未曾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