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暮雨伶人(第2/3 頁)

聲望去，那是一位身著素白紗衣的花旦，披著一條薄如蟬翼的雪緞披肩，腰間束一條青色腰帶，墨染般的長髮高挽起來插了支銀釵，臉上掛著一副淡雅如畫的妝容，眉黛彎彎，朱唇不點而赤，眼波流轉之際，彷彿蘊含著秋水般的瀲灩芳華，令人不忍褻瀆。

舞臺之上，花旦身姿婀娜，舉袖揮灑，玉指纖纖，正忘我地演繹一幕幕跌宕起伏的故事，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舞臺之下，竟站著數餘名身著藍色短衫的觀眾，他們皆目露痴迷地看著花旦，眼神虔誠，彷彿那花旦便是他們生命的唯一。

這時葉曦辰才意識到臺上的人，竟然是一位男子？！那張雌雄莫辨的俊俏面龐上帶著濃郁的哀傷，彷彿整個世界都變成灰暗的，而他就孤獨一隅地坐於塵埃之中，悲鳴不休。

“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元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

一曲畢，花旦收斂了表情，淡淡掃視臺下眾人，最後將視線停留在葉曦辰身上。

“哦，原來是有緣人來聽曲了……”花旦陰柔的聲音徐徐響起，“不知小生這一曲可合公子心意？”

葉曦辰聞言，不禁一愣，他不懂花旦所謂的有緣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禮貌地回答道：“閣下的曲藝甚是精湛，令人耳目一新，實乃難得佳品！”

“呵呵呵呵，哈哈哈……”

誰知花旦突然仰頭瘋狂地大笑起來，聲嘶力竭，悲慟欲絕。

這樣突如其來的情況令葉曦辰一陣措手不及，他蹙眉看向花旦。

良久，花旦才收斂起笑意，嘴角噙著抹譏諷的笑容，“多少年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誇獎過小生了……今日，小生算是圓夢了。”

花旦說著，突然抬起雙手，長袖拂動，霎時臺下的觀眾全都轉過身，齊刷刷地瞪著葉曦辰，目光呆滯而冰冷，彷彿失去了靈魂，只剩下殘缺的軀殼一般。

“既然公子如此欣賞，不如陪小生小唱一曲，如何？”花旦問道，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葉曦辰，透著股奇怪而詭譎的味道。

葉曦辰的目光掃過那些面容麻木僵硬的夥計，葉曦辰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些觀眾……居然是商隊的夥計？！難怪他們的衣服會如此眼熟，這些根本就是萬鍾商隊的穿戴！

而且在人群之中，他似乎發現了更加熟悉的兩道身影……

“文舒，靈汐，你們怎麼了？！”葉曦辰焦急不安地衝二人喊道。

然而他們卻對葉曦辰的話充耳不聞，也像夥計那樣目光呆滯地盯著葉曦辰，彷彿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一般。

“公子不必驚慌，他們只是自願成為小生忠實的觀眾而已，小生絕非壞人。”花旦笑吟吟地解釋道。

聞言，葉曦辰心裡咯噔一下，沉聲道：“胡說八道！快把他們放了！！！”

“公子這話可就言重了，他們只是痴迷於戲曲而已，又何談放人之說？”花旦挑眉反駁道，眸光倏忽一閃，繼續說道：“再者，公子貿然闖入小生的宅子，還打擾了小生的興致，豈不是太過無理取鬧？”

葉曦辰沒有回答，目光灼灼地盯著花旦，語氣冰冷道：“你想怎麼樣？”

花旦輕揮衣袖，笑得邪魅而妖嬈：“小生想怎樣……還需向公子解釋嗎？”

話音剛落，臺下的所有人彷彿得到什麼號召一般，紛紛朝葉曦辰撲了上去，一個個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空洞、麻木。

葉曦辰見狀，連忙收回長劍，運功護體，同時腳步微錯，在人群中輾轉騰挪，不停地躲避著那些夥計的攻擊。

然而那些夥計也不知怎的，拼盡全力想將葉曦辰牢牢控制住，無數雙手宛如鐵鉗一般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