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澤龍蛇剔肝膽(第1/4 頁)
溶洞之內愈發寒涼,蘆頌雖然正當年,畢竟是書生底子,風鳴既然已經知道方向,就讓蘆頌披了件大氅待在了船廂後,畢竟三娘是個女子,六郎與她在船廂無礙。蘆頌是謙謙公子也絕無也進到船廂的道理,只是在船艙口與風鳴閒談。
只是兩人都是認真心細之人,也並未耽誤正事。
“戌時五刻,”風鳴的聲音取代了蘆頌,他的聲音中期渾厚,竟能在這溶洞內壓住了水流之聲。
宗放聽聞報時,並未做其他安排,而是轉身對柳二郎說道。
“秦越,便是在此時此地,汝可知新市港應是個什麼情形?”
‘我等在這裡如何能知新市的情形,’
柳瑒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一轉念便明白這是師父對自己的考校。
“朔雲臨走時,先生是如何安排的?”
虢玩見柳二郎眉頭緊鎖,乃是好言提醒。
柳瑒自然知道虢玩的好意,向兩位先生致禮後才邊思索邊陳述,
“朔雲走時問先生行止,先生交待若進得城去則見信於新市知監,延長戒嚴令;如不得入城,則攜傷者返回莊子,守備門戶。”
“你倒是說說,這兩點安排,若是交待與你,你如何做?”
“我?”柳二郎聽得此言,垂頭思索。隨即便目光閃爍,看來是頗有所得。
“想明白了?”
“我思前想後漸有所悟,若是說的有甚差池,還請先生和叔父指教。”虢玩與其父並序了年庚,自然柳二郎對其執子侄禮。
“說說看!”
“首先,以雲僕之能,在大肇之地辦事,絕無可能進不得新市港!朔雲如此說,其實是等待先生下達入城後如何行止的命令!”
“其次,以新市知監如此果決封鎖城池,其更需要獲取明確的內外訊息。最容易使得新市知監延長戒嚴令的並非需要面見知監。以新市知監做事之謹慎,只要沒有確切訊息或者危險已然解除,否則斷無放開城禁之理,所以朔雲只需將水攪得更渾,即可達到目的!”
“再者,以雲僕手段,攪亂訊息莫如城內也發生動亂,但又絕不能給敵人可趁之機而逃出城來。所以這場動亂,必須聲勢大而危害輕。既能驚擾官府,又不至於他人渾水摸魚。“
”最終不如大張旗鼓的除掉敵人在城裡的暗樁,只殺人不放火!不僅能刺激敵人自亂陣腳,還能威逼官府進一步加強內外警戒,既能敲山震虎、還可打草驚蛇,從而一石二鳥!”
柳瑒邊思索邊闡述,思慮越來越清晰,言語也是越來越通順,竟在短時間做出好大文章。
柳二郎的回答大大超出了宗放和虢玩的預料,果然不能以貌取人,紈絝是紈絝了些,有本事也確實有些本事。看來世家子弟的宗學還是有家學淵源在其中,但凡認真上心,其所得還是遠超小家庶族。
“如果城裡有敵人暗樁,這麼短時間我們能找出來麼?怎麼能做到敲山震虎,還不會被他人反客為主?”虢玩確實覺得自己的全部技能都用於勘察外因事端,而沒有餘力看準具體一個人了,這麼一個做刺奸的好苗子,這一路竟然沒有發覺!宗大先生難怪能教育出如此多才俊,原來是璞玉在手,自有名匠能百琢成器。
“我是聯絡自己來逆向反推,如果我父子與先生纏鬥數年而不落下風,小心謹慎是首要的,其次必須是狡兔三窟,時刻規劃後路,如此進可攻退可守,我才考慮其他。所以新市港如此要害所在,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不做佈置,只是能力有限罷了。所謂敵之所念便是我之所念。緊要之地,登雲閣也不可能熟視無睹,因此,此人要想安穩的從新市港走,必然有潛藏許久的暗樁存在,必然有方便他抽身的掩護隱蔽之所,既然是港口,這暗樁與藏地必然是與此緊密相關,又不為人所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