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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見梅花開的正盛,便打上了倚梅園的主意。
宮中誰人不知咱們當今聖上喜梅惜梅,不論是親王府邸還是圓明園的樂善堂,但凡是皇上從前在的院子裡都會植著梅樹。
顧薌只顧解嘴饞之憂,哪兒管你其他,跟冬陽要了剪子三兩下便摘了幾株梅進了廚房,親自洗手作羹湯。
一旁的冬陽跟其他宮人們全白著臉,一聲一聲地求著自家主子,這哪兒有主子娘娘下廚房的道理,傳出去不得治他們個服侍不周,怠慢主子的罪名。
「娘娘娘娘,您別碰著刀啊,小心手。」
顧薌在案前切碎食材,冬陽在一旁一驚一乍,反倒讓顧薌一個晃神被輕輕磕破手,留下一道血痕。
「娘娘!」
看見傷,冬陽臉色瞬間慘白,上前握住了顧薌被傷著的左手,反應大的像是外頭塌了天似的。顧薌輕輕掙開,看著比自己著急的小丫頭樂呵出聲,看來當初選人還真是選到了個活寶。
「這麼點小傷,還沒等太醫來呢就癒合了。」
「那也得小心仔細些,萬一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顧薌隨意地往門口的清水盆裡沖了沖便回來繼續琢磨她的梅花酥。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吃貨美食家,她在大學時就加入過美食社團,日日跟著大傢伙琢磨甜點菜品。
新鮮的梅花碎馨香馥郁,酥皮外酥裡糯,顧薌還特意多澆了兩勺糖汁兒,金黃燦燦的糖汁兒裹在外面看著就饞人。
分開裝了兩份,一份差人送去了養心殿,另一份顧薌好生裝進小飯盒準備自己帶去長春宮。現在天寒地凍的,出宮透透氣也成了奢望,顧薌便時不時得了空就往長春宮跑。富察昭婉這病拖得時間太長,已經積鬱成疾,心神疲弱,若是再日日憋屈著,恐怕是再多的湯藥喝了也不見好,反倒愈發嚴峻。能有她跟枳畫陪在身側,說些瑣碎體己話,幫著打點些宮中瑣事倒也是件好事。
顧薌熟門熟路地進了後殿次間,不同於別個宮中逢年頭歲正年節將殿內裝點的喜氣洋洋,長春宮裡仍是素淨雅緻,角落該有的吉祥物件倒也一個不少,只是全都選了淺色裝飾,唯獨窗案上擺著的折枝紅心臘梅盆景綴滿星星點點的紅色添了幾分艷意。
那花兒是顧薌前兩日現折來的。
因是瞧見了角落裡被枳畫收置起來的皇上賞的琺瑯彩花瓶,一時也覺得這屋裡暗沉沉的空乏了些,便當即跑進梅園精挑細選地折了幾支插在瓶裡,臘梅開的正艷,也算給殿內添些生機。
富察昭婉穿著墨藍地細線團花紋的裌襖,領口綴著墨色毛邊兒。她一如往常柔柔地笑著看向顧薌,招呼人同她一起坐到榻上。
「娘娘,您嘗嘗這梅花酥,想著您這些日子天天喝苦藥,便想著做些甜的讓娘娘中和中和。」
顧薌跟獻寶似的,剛坐下便把冬陽手裡拎著的飯盒擺上炕桌,沖人笑的眯緊了眼。
這副模樣也叫富察昭婉心下一軟,笑著伸手取下一塊賣相精美的梅花酥,捧著場不叫人失望。伸手露出一節手腕,本就身形瘦削的她,如今腕臂細瘦,堪堪只剩一層皮裹著骨頭嶙峋,模樣瞧了十分駭人。
「好吃,甜而不膩,唇齒留香,你這做點心的手藝倒是真真兒將小廚房比了去。」
顧薌看著單薄清減的皇后,心裡堵得慌,一聽這話復又將食匣往前推了推。
「娘娘若是喜歡,顧薌日日給您做都成,枳畫說您近日食慾不振,用膳只夾上一兩箸,老祖宗都說了民以食為天,您這不吃怎麼能成?」
「好好好,本宮記下了。」
富察昭婉這些日子算是摸透了顧薌這唸叨人的性子,你若是不順著她說,她那嘴皮子利利索索,鏘鏘鏘地一通說劈頭蓋臉而來停都停不下,索性直接爽快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