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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多久。」錢森的語氣非常漫不經心,卻又隱隱帶了點威脅的味道,每一個字句都像是在火上烤了一遍而後浸到液氮裡再撈出,「也就從你送周笑下車開始。」
……
完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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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就是說你今天和周笑去蹦了極,吹了飯,兩個人聊了一下午加小半個晚上?」
別墅裡錢森霍霍著顧尤維的酒,透明的杜松子酒裝在精緻的玻璃杯裡——往常這酒是隻被錢森用來調配雞尾酒的,今天倒是直接飲用了。
透著濃烈香氣的金酒濃烈,從舌尖滾到喉嚨,舌根有幾分熱辣。錢森飲著清亮的酒,眼神卻透著似霧的迷茫。
顧尤維默默點頭,一看這哥的眼神估摸著他想要傾訴點關於周笑的事,於是非常好心地給他補充了點細節,「不止,周笑還給我剝小龍蝦吃,我雙手雙腳贊成她能當我嫂子。」
錢森又飲下一口酒,帶著微醺酒氣瞪他一眼,只是眼神剛烈上幾分又一點一點沉下來,他低喃著:「笑笑還沒給我剝過小龍蝦呢。」
顧尤維看著頗有些可憐兮兮的錢森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腳,翻了個白眼,「不是吧你,我就是說說的,你不至於因為我跟周笑聊那麼一下午就狂灌自己酒吧。」
這也太不像錢森的風格了。
之前錢森因為趙世棠的事來找他喝酒,眼神也迷茫、整個人的狀態也很懵,但不像現在一樣,他看起來全然的手足無措,失掉些永遠伴隨著他的自信與驕傲。
「不是。」
錢森搖頭,他盯著玻璃杯裡的液體出神,「是我最近知道件事。」
「趙世桐知道周笑喜歡他9年,他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
室內安靜了兩秒,顧尤維平地爆出一句「臥槽!」,表情像是剛看完9012年迷惑行為大賞般的迷惑與無語。
「他這也太渣了吧???」
錢森抬起眼皮去看一臉震驚的顧尤維,他輕笑了聲,語氣漠然,「我也是這麼罵他的。」
「他說周笑太好,怕拒絕她之後兩個人之間不可能再保持朋友關係——周笑在自己的心意被拒絕後一定會躲得遠遠的。所以其實要說起來,周笑偷偷喜歡他9年,他假裝周笑不知道她喜歡自己9年,本質上都是對友情維繫的一種妥協。」
「我一個局外人也沒有多的立場去指摘。」
錢森說到「局外人」三個字的時候不自覺地加重了點音調,語氣裡透著萬般無奈與嘆惋。
饒是他喜歡周笑,周笑也還喜歡他,可於他們三人的友情來說,他好像永遠是個局外人。
周笑的過去他沒能夠參與,而偏偏那過去又不斷裹挾著她,像是她努力從不被愛的原生家庭裡掙脫,可心裡總缺乏被愛的安全感。掙不脫也逃不掉。
「我之前以為追周笑是件挺簡單的事,她性子軟好說話,不高興了也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你解釋,特別好哄。」他低頭又悶了口酒,接著緩緩開口,「現在才發現我好像太過自信也太過莽撞,很多事根本沒有想明白。」
他以為追周笑像是晨光的攻略遊戲,今天送束花明天發個訊息,好感值拉滿一切都大功告成,他可以接著和周笑接著過平淡且幸福的日子。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哪那麼簡單,他像是被困於蛛網內,以為掙脫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但稍有動作就越捋越亂、完完全全把他包裹在裡面。而帶著詭異花紋的毒蛛就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動彈不得。
錢森灌著酒自言自語的,旁邊顧尤維越聽越糊塗,他又踢了錢森一腳,問他:「我沒明白,趙世桐知道周笑喜歡他然後呢,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嘛?」
彈起普羅科菲耶夫《第二鋼琴協奏曲》都能做到每個音符清晰又獨立的世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