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3 頁)
1966年,農三師需要人才,我們從部隊轉業,主動要求到了農三師工程團。&ldo;文化大革命&rdo;期間,我們作為&ldo;臭老九&rdo;,一直在農場勞動,我的半身不遂,就是在&ldo;文革&rdo;期間給坐下的。但&ldo;文革&rdo;的事,誰也說不完,誰也說不清。那是一個民族的災難,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
彭翠芳:為了愛,決定再次西行(1)
彭翠芳:為了愛,他最後毅然決定再次西行
我住的這地方叫東戈壁,從烏魯木齊到這裡有三四十里路,雖然屬於烏魯木齊,但跟鄉下差不多,是遠郊。一大片破朽的平房裡大多住著流民,有些空著的就無一例外地成了臨時廁所。我和丈夫李仕超開辦的&ldo;老年診所&rdo;也是廢棄的平房清理後改作診所的。門前的這條路通往烏魯木齊監獄,載重卡車不時&ldo;轟隆隆&rdo;地從門前飛馳而過,弄得烏煙瘴氣的,所以條件很差。
我們的診所是半義務性質的,藥費只收成本,其他費用也很便宜,我和老伴本可以安享晚年,但為了這一帶的老年人和貧困的流民,我們在這裡堅持下來,為他們服務。
我們是因愛情和理想而在新疆這塊土地上生活下來的,我們現在雖已兩鬢斑白,但因為有愛,我們的內心仍然感到很年輕。我倆是指腹為婚,從小就在一起,可謂青梅竹馬,高中又是同學,更是情深意長。李仕超考上了西北軍區後勤幹部學校,我去送他時,他對我說,你也去考吧,那樣的話,我們就能見面了。
我點了點頭,說,以後西北軍區如果再來招人,我一定去。
我隨後進了常寧中師。1951年10月,西北軍區幹部部在長沙招人的訊息終於傳到了常寧,我心情非常激動,當即從常寧動身,走兩天路到了長沙,然後順利地成了一名軍人。
學校在黃河岸邊,我不時看見黃河裡漂著三兩具軍人的屍體,這顯示著社會還不太平。而當我第一次枕著黃河的濤聲入睡,我也感覺了那濤聲與湘江的濤聲雖然都浸透著滄桑和苦難,但湘江要歡欣得多,即使傷痛,也屬於女子的傷痛,而黃河卻充滿著悲壯的力量,有著劇痛時的顫抖和憤怒。從它的身上,看不出亮麗的色彩。我和從蘭州前來看我的戀人就在黃河帶來的這種氛圍中見面了。
學校有三層崗哨,加之紀律嚴明,我們見面的時間十分短暫。連思念的表達和對情感的傾訴都簡略了。我們都有一種感覺,一個人一旦站在了黃河岸邊,他就希望能義無反顧地為這條河作出任何犧牲。那可能就是悲壯的力量。我覺得所有的軍校都應該建在黃河邊上,這能培養軍人的民族憂患意識,從而培養他們昂然無畏的英雄氣概。
學校裡除了軍事訓練,就是政治學習。時間就半年,頗有些抗大的味道。但就是那半年時間,我像脫了胎,換了骨,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軍人。
1952年5月的一個星期天,全校緊急集合,校長突然宣佈了進疆幹部的名單,並命令大家立即向新疆進發。
名單中有我的名字。
六輛軍車早已等在那裡,車上的機槍已經架好。二十分鐘後,軍車駛出了校門。我連與李仕超道別的時間也沒有了,我趕緊寫了一張便條‐‐
仕超:我突接進疆命令,命令宣佈後即啟程,無暇告別,只有到疆後再與你聯絡,多多保重!翠芳即日。
我把便條託戰友轉交後,當即踏上了征程。
能去新疆,我十分自豪。雖然戀人仍在蘭州,卻沒有一絲離愁別恨。
到達迪化後,我先是在軍區後勤部學會計,後來又分到了軍區總醫院學醫。我與李仕超一直靠鴻雁傳書。沒想我學完醫,李仕超卻被轉業了,一下子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