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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答應,女兵班的就嚷起來了,假小子,你吃,你答應,你如果能把一罐辣子贏過來,我們就可以吃一禮拜了。
當時除了主食,基本上沒有什麼菜吃,每頓都是清水裡煮幾片菜葉子,然後放上兩三勺油潑辣子,攪一攪就是菜了。那一罐辣子是連隊的,可它是一筆了不得的財富。我很認真地問班長,如果我吃完了,你真敢把一罐辣椒獎給我?
班長一下子猶豫了,他的確沒這麼大的權力。正好指導員過來了,就說,我來當裁判,你如果贏了,這罐辣子就歸你。
全連戰士都過來看著我。
我說,那我就開始了。一邊說,一邊把八個饃抱在自己懷裡,好像怕他們說話不算數,會把這八個饃拿走。
我很快把八個饃咽進了肚子裡。見我把最後一個饃吃完,連那些男兵們都瞪大了眼睛。女兵們則趕快把那罐辣子搶了過來。
營部副官一見,說,她這麼小,不要把她撐死了。
連裡也害怕了,指導員命令我到樹下休息,不準喝水。我吃了一頓飽飯,很快就睡著了。
為了讓我多休息一會兒,他們上工時怕驚醒我,所以沒有吹哨子。
我醒後,見大家已經在勞動,就問指導員為什麼不叫我,我可不可以喝水了。他看看手錶,三個多小時過去了,就說命令已解除,我可以喝水了。我趴在水渠邊喝了水。覺得幹勁倍增,那天我用鐮刀割了兩畝多麥子。
還有一個關於吃的事情。那是我立了一等功後去師部開慶功會,師部設在焉耆。我姐姐毛淑奇參軍後在師部醫院當hhi。我們是同一批進疆的,到了新疆後分開了,再沒見過面。我去見她時,她已認不出我了,以為是弟弟,就說,弟弟呀,你多久也當兵來新疆了?
我全身都是泥土,由於勞動,身上的衣服已破得不成樣子,姐姐的同事見了我就對她說,毛淑奇呀,只聽說你有個妹妹在新疆,從哪裡又冒出個弟弟來了?
我聽了後只是笑,笑了好久,才對姐姐說,看你那眼睛咋的了?我是毛燦奇!
姐打量了我半天,摸摸我的頭髮和臉,又看看我那雙原來嬌小、現已變得粗大的雙手,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了。她一邊揩淚,一邊問我,你在幹什麼工作呀?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我在勞動,搞生產建設,光榮得很!
你看你都沒個人樣子了。
誰說的,我立了一等功呢,我是到師部來開慶功會的。
說完,我就向她要吃的,姐,你們這裡有什麼吃的沒有,我覺得餓。好餓好餓。
有,剛好剩下些病號飯,姐說著,端來了一缸子(又鳥)蛋煮麵條。
自到了新疆,我就沒見過(又鳥)蛋。端著缸子,我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姐見了,也直抹眼淚,她哽咽著說,吃吧,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開始時我小心翼翼地吃著,生怕自己會一口把一缸子美味給嚥下去。最後終於止不住,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幾口就把一缸子麵條吃完了。
姐姐的同事又盛了一缸子,我又把它吃下去了。
老炊事員一聽我吃掉了兩缸子麵條,就出來對姐姐說,小毛,你讓她到伙房去。
到了伙房後,他端出一盆麵條來,說,小子,你吃吧,能吃,就把它吃完。
我一見,那個高興啊,把那盆麵條吃得一根沒剩。把老炊事員驚得半天沒合上嘴。過了半晌,他才說,好飯量,真不愧是個二小子!
姐說,她不是二小子,是我妹妹,來參加慶功會的。
炊事員一聽,更是吃驚,不相信地嘟囔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唉,那是我吃過的最飽、最香、最可口的一頓飯,無論怎樣也不會忘記,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