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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肯定值得,因為這是為愛;他是因愛來到這裡,又因愛而死的,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愛是永恆的,唯有愛能戰勝一切,唯有愛能挽留時光。
雖然我知道我即使再愛,他也會理解,甚至為我高興,但我看了許多不幸的、被撮合的婚姻,我感到害怕了,對婚姻都害怕了。還有,就是我要用行動來抗議他們當年的那種做法。我想,我做到了。我覺得,這是值得的。
時間是柔軟的,而生命自有它無可比擬的硬度。
汪柏祥:她好像是整個荒原的母親(1)
勞動,勞動,勞動呀勞動,
勞動創造了世界,
勞動改造了我們,
我們吃得飽呀,全靠勞動,
我們穿得暖呀,全靠勞動。
…………
這首歌在荒原代替了軍歌,用充滿汗水和艱辛勞作的蒼勁聲調代替了充滿鮮血和硝煙氣息的激昂旋律。前者用以鼓舞人們用韌性與生存決鬥,後者鼓舞大家用生命實現短暫的涅。
被揚起的沙塵味、土裡的鹼味、人身上散發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新的氣味,這氣味充斥著一片又一片古老的荒原。
除了泥土,這裡一無所有,還沒有播下種子,還沒有看見新生命的萌芽。一切,都還是一種內心的希望……儘管對綠的萌芽渴望得大家心裡冒火,但這新墾的處女地,還得等待水、肥料、種子和至關重要的季節……
但荒原上的第一位母親正在孕育著。
孩子的降生,是荒原第一個生命的誕生,是拓荒人捧出新一代的開始。這使這位母親異常榮耀,她好像是所有拓荒人的妻子,好像是整個荒原的母親。
當時,這裡只有三名從湖南軍政大學分配過來的女性。陳康漣到後四個多月,就被組織介紹給三營李營長結了婚,很快有了身孕。這個訊息使墾荒的軍人們無比興奮,同時也感到了某種緊迫‐‐新生命即將誕生,而這裡還一無所有。
十月懷胎,終於到了分娩的時候。那天,整個荒原都顯得莊嚴而神聖,每個男人的心都十分激動,好像在迎接一個宗教聖典的到來。
地窩子外站滿了人,烈日如火,但大家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屏息靜氣地站著,像一座群雕。
母親躺在土臺上。四周的泥土使她覺得自己很像一粒正在掙扎著萌芽的麥種。一陣陣的劇痛使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次次撕裂了。她的手摳進了泥土裡,那把土被她捏成了團。
兩名女兵被她的痛苦搞得不知所措。不光是她倆,包括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面對生產。因為這個營,還沒有一個人做過父親。
血不停地流出來,滲透了土黃色的軍被,又滲進了土炕,滲進了泥土深處。
產婦的每一聲呻吟,都撕扯著每一位軍人的心,更不用說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了。他們沒有想到,生育要經受這麼大的痛苦。
李營長忍不住,不時地捶一下自己的頭,又不時地捶打著泥土,最後,他衝進地窩子,問兩位女兵,怎麼樣?
好像生不出來。
他聽說後,轉身衝出地窩子,大聲喊叫,衛生員!
到!
你進去看看!
我?可我是男的。因為不好意思,衛生員的臉羞得像猴子屁股一樣紅,愣了一下,又說,我?營長,你知道,過去總是打仗,我也就包紮包紮傷口,平時看個頭痛感冒的,對接生孩子,我可是想都沒想過,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沒有這方面的書?
沒有。
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