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深沉(八)(第1/2 頁)
潘畔從木簍中取出一塊地瓜葉做得糠放到慕漢飛手中,溫聲道:“漢飛可以就著這個糠吃一下。” 這樣,起碼還有些味道。 慕漢飛接過一片糠,笑道:“多謝阿楚了。”說完,他頓了一下,面露不解,道:“阿楚,容許我冒昧一下。為何你的小名為阿楚啊?” 楚和畔,聯絡不起來啊。 想到自己的名字,潘畔露出一絲帶著驕傲又自矜笑容。 他嚮慕漢飛解釋道:“畔是取自詩經中的淇則有畔,而楚則是取自燕趙遺風。” 潘母懷潘畔時正值戰火紛擾,她被迫離開她的家鄉。可在雲京這麼些年,她從未忘記過她的故鄉。 她希望潘畔既不要忘記故土,也希望他不要忘記養他長大的這片土地。將來考取功名,必要回報故土。 同樣也因這戰火漫天,觸目皆紫,潘母便給潘畔取小名為楚。 燕趙多慷慨悲壯之士,為報國向來不顧自身。而其中有一楚姓壯士,他更是把這種慷慨悲壯發揮極致,慨然以身殉國,逐濁劣之風,還清雅之氣。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慕漢飛聽言,心中升起一股悲壯之情。 經歷過戰亂,更知平凡的不易。也正因經歷過戰亂,懂離散之苦,寄希後輩驅除戰火,還八方之靜。 不過....... 慕漢飛道:“阿楚,我發現你似乎讀過書,是伯母教導你的嗎?” 潘畔點了點頭,“我母親是官宦人家子女,讀過幾本書。” 慕漢飛靜靜看向這位拿糠的少年,心中忽升起一股悲傷。 當年若無戰亂,眼前這位少年郎或許比如今少幾分通徹,多幾分純真吧。 他夾起一塊菠菜放到潘畔的清水碗中,“我聽某個傢伙說菠菜利於疏通血脈,開胸氣,特別適合我們這種體力勞動者。” 潘畔從清水中夾起這綠油油的菠菜,眉眼含笑彎如弦月。他點點頭,道:“好。” 飯畢,兩人來到小巷外一枯井旁。 月光如霧,銀色的清輝灑滿這小小的天地。 軸輪發出嗤啦嗤啦的聲響,一桶水被幾根粗麻繩吊著,滴著水,一扭一扭地被潘畔從井下拉上來。 此時一位剛從地裡回來扛著鋤頭的男子見狀,問道:“小楚,帶你朋友來家了。” 潘畔把木桶從井上抬起來放到草地上,直起身,嘴角翹起,朗聲道:“平叔好。是啊,我帶朋友回來。” 慕漢飛此時已經脫下上襦,他見有人過來,立馬拿起上襦穿上,直起身跟著潘畔打招呼道:“平叔。” 被喚平叔的男子面上也帶著笑,“有朋友好,有朋友好。小楚,那你快跟你朋友洗漱吧,平叔先走了。” 潘畔點了點頭,“平叔早點休息。” 他說完,提起木桶走向慕漢飛,從平石上取出葫蘆瓢,舀起一瓢水,道:“漢飛,你怎麼把你上襦又穿上了呢。你脫下我給你冷敷一下背。” 慕漢飛撥出一口氣,再次把穿好的上襦脫下,“我不習慣在人前脫衣。” 那水帶著深井特有的清涼緩緩從那背脊上流下,灑了青石一身。 潘畔邊舀邊笑道:“那你怎麼在我面前脫衣?” 慕漢飛微微歪過頭,笑道:“因為你是兄弟,不是外人。自然可以在你面前脫衣。” 潘畔沒接話,但眉眼的笑意如這月色,慢慢加深。 沖洗完幾桶冷水,勉強算的上冷敷。潘畔把麻布遞給慕漢飛,讓他把背擦乾。 慕漢飛接過麻布,在身上滑了幾下,便再遞給潘畔。 潘畔接過麻布,拿起之前拔好的草藥,揉出汁塗抹在慕漢飛的背上。 上好藥後,晾了一會兒,慕漢飛拿過上襦穿在身上,“我們回去吧。” 潘畔把瓢放到桶中,點了點頭,一同朝著他家走去。 臨到門口,兩人就聽到潘母撕心裂肺的咳嗽。 潘畔立馬推開門朝母親的房間跑過。慕漢飛見他心急,便知情況有異,急忙跟了上去。 一到房間,潘畔立馬把蜷在地上咳嗽的母親扶起來,見地上有血,瞳孔驚震。他大聲喊道:“阿孃,你沒吃藥!” 潘母因劇烈咳嗽,此時身子虛得厲害,見兒子這麼問,只能勉強扯了一下唇。 慕漢飛見此,立馬道:“阿楚,你等我,我去找大夫。” 潘畔把母親抱在床上,回頭道:“漢飛,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知道大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