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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數學題剛寫了一半,她又忍不住看一遍手機,螢幕上八個撥出去未接聽的電話滾動著,紅色的叉標記刺著她的眼。
這都是她給小忌打的電話,一個也沒接,爸媽說的是人下午到,結果到晚上了,人也沒來。
她有些擔心,雖然是個半大的男孩子了,但畢竟是陌生城市陌生學校,萬一出點事情怎麼辦。
她又嘗試撥了幾次許媽的電話,果不其然,現在這個時間,他們已在飛機上,接電話不太可能。
許甄捏了捏眉間,沉下心安慰自己,也許只是來的時間變動了,有可能是先去學校報到,明天來也有可能。
她抬了幾次筆,也無心再刷題了,關了檯燈,躺在床上,黑暗裡,手機的螢光照亮她瑩白乾淨的面孔。
許甄給許忌媽媽發出的微信好友申請也沒透過,分明備註了是許忌的姐姐,和留宿家庭,也沒有回應。
這一家人,真是一樣的怪。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枕下,心有芥蒂地入睡了。
然而,第二天許忌也沒來,第三天也沒有,一直到週四。
江城四中的校門口。
校門口左手邊放了兩張桌子,桌子前圍著的紅色橫幅上寫著三個字——學生會。
許甄和趙願並肩坐著,左手臂上都橫著一道紅袖章。
許甄摘了眼鏡,在寫學生會的工作檔案。
趙願半靠著她的肩膀,哀聲說:「會長,我餓了。」
許甄語氣溫和地回:「抽屜裡還有餅乾。」
趙願撇了下嘴:「我想吃加超多辣椒的熱乾麵。」
許甄笑,有些調侃地道:「睡吧,夢裡有熱乾麵。」
江城四中,學生會每天早晨都會輪流值日,專查不穿校服,衣著打扮不當的學生。
每日早上六點半點到八點這個時間段,會長也逃不掉,但凡分到這份差,基本是吃不上早飯的。
趙願額頭蹭著許甄的肩膀,不高興地哼哼,她目光一轉,突然眼前一亮。
「哎,我看見一個違規的。」
「同學。」
許甄低著頭,手上的筆沒停。
視線裡卻湧進一片白色。
是江城四中的校服,白襯衫,藍標牌。
趙願仰著頭說:「那個…你耳朵的耳釘不能帶,還有嘴上這個。」
那人沒有說話,只單用左手取了耳朵上的耳橋釘和左側下唇的唇釘。
他拿著東西的手垂下,半懸在她們桌前,靠近左邊,很隨意,說取就取,透出一股什麼也不在意的冷淡。
她們坐著,許甄也在左邊。
趙願急急地撞了撞許甄的手肘,示意她快點去接。
許甄微抬眉目,看見那隻手。
骨節明顯,面板冷白,三根手指隨意的捻著,凸起的無名指掌骨上有一道紅色的傷口,很淺,在蒼白瘦削的手背上尤其明顯。
許甄沒抬頭,只攤開手掌,金屬制的物件落進她的掌心,唇釘挨近唇內側,微涼微濕。
她合上手掌,手放在一邊,仍然沒有要抬頭看他的意思。
反正都是學校裡愛惹事,不守規矩的叛逆學生,沒什麼好看的,她心想。
趙願抬指敲了敲表格:「那你在這裡寫個名字。」
許甄聽見趙願的聲音,在她耳側,很近,說話的時候壓著喘息,像被人壓住了咽喉,慌得有點莫名其妙。
黑色的中性筆,落筆兩個字,他已經走遠。
趙願舒了一口氣,把那張紙轉過來,念:「許忌。」
許甄一怔。
趙願撐著下巴,有些感嘆地說:「他就是許忌啊。新轉來的高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