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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聽得脊背發緊。
武皇后的語氣分毫不見急躁,可婉兒卻聽出了其中的危險意味——
能牽動了宮中這麼多勢力的,絕不是一個小小女童可以做到;那麼,也只有上官家的影響了。
想到上官家的結局,婉兒艱難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她因為緊張,喉嚨幹澀得很。
武皇后此言一出,婉兒尚不知該如何反應,旁邊的鄭氏則沒命地叩起頭來。
她嘴裡面不停地說著求饒的話,卑躬屈膝地向武皇后討饒,求武皇后開恩留下婉兒的性命……
婉兒聽得暗自皺眉。
她明白鄭氏的拳拳愛女之心,也不由得為之感動。但是,理智地講,鄭氏這麼做,其實未必會打動武皇后。
如武皇后這種,為了權力連親情都渾然不放在眼裡的女人,一個落魄的可憐的女人為自己可憐的女兒討饒求活命,會打動武皇后的心嗎?
婉兒在心裡搖了搖頭。
與其相信武皇后的悲憫之心,倒不如相信武皇后對於利益的權衡在意。
武皇后顯然被鄭氏的討饒聲,攪得不耐煩了。
婉兒猶記得武皇后之前對太平公主說的「宮學」之事。雖然不大確實,但那件事八成是針對自己的。
婉兒於是壯了壯膽子,在武皇后失去最後的耐心之前,忽然大聲開口了——
「妾願侍奉皇后娘娘,以彰顯皇后娘娘之懿德!」
清亮的童音,說著大人才會說的話,迴響在大殿之中。
將武皇后和鄭氏都聽怔住了。
鄭氏愕然,像不認識似的,擰頭去看自己的女兒。
武皇后的眸底劃過不可思議。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側過臉去看鄭氏。
當看到鄭氏絕非作偽的詫異神情的時候,武皇后眼中的不可思議更甚,還有幾分感興趣的意思。
「你說什麼?」武皇后故意繃著臉,聲音冷幽幽地質問婉兒。
婉兒穩了穩神,在心裡面無數次地告訴自己莫慌莫慌。
她大著膽子,仰起小臉兒,認真地看著武皇后,繼而拜道:「皇后娘娘之前說,妾不知學問,那就請皇后娘娘施恩,允許妾入宮學習學……若假以時日妾沒有分毫進步,皇后娘娘再懲罰妾不遲!」
她這番話說的可謂狡猾:讀書學習怎麼可能一點兒進步沒有?就算將來在武皇后的眼裡她沒有進步,也只是「懲罰」而已,決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而且,以武皇后之位尊之繁忙,怎麼有空來親自考較她?
武皇后自然聽出了她言語中的小心思,嘴角浮上了幾絲明顯的笑紋。
「你一個小小的官奴,還妄想著讓本宮考較你?嗯?」武皇后丟擲問題,彷彿特意要看婉兒怎麼回答。
婉兒早有準備,又叩首道:「皇后娘娘尊如皓月,妾不敢高攀。但妾之存在,於皇后娘娘而言,卻是十足的有用!」
她一個穿越人士,一番半文半白著實說得不倫不類,不過這倒應合了她孩童的身份。
「哦?」武皇后聽得笑了笑,「你一個小小孩童,知道什麼叫『尊如皓月』?」
婉兒聽她如此問,就知道自己入宮學習,從而保住性命的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婉兒於是道:「天上至明至亮,莫過於太陽、月亮。陛下是太陽,普照萬民;皇后娘娘便是月亮,眾星捧月。」
她一邊這麼說著,心裡面一邊對自己的地理老師說對不起。
武皇后肯定不知道月亮是靠太陽光才能發亮的吧?
知道的話,她這條小命,也就交待了。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武皇后聽了婉兒這兩句恭維,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