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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東西也太貴重了!
婉兒下意識地想要褪下歸還。
被薛婕妤阻住:「這是當年安南國進貢的南紅瑪瑙製成的佛珠,世上僅此一串。陛下賜予了我……我老了,戴著也無用,便索性給了你,也算是師徒一場。」
婉兒聽她話中大有遁世之意,心頭生悲,忙搖頭道:「先生不老!先生還能活上一百歲!等到那時,先生再賜予弟子……」
說著,便要將那串佛珠褪下。
再次被薛婕妤阻住,笑道:「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哪裡有人活了一百六十多少歲的?那不成了個老妖精了?」
說著,她拂開婉兒的手,將婉兒的袖口拉下,掩住了那串佛珠。
「好孩子,你的將來,海闊天空,斷不會在這深宮裡埋沒一生。這串佛珠你要一直戴著,一則就當是師父的願心,成全師父一生的志向;二則這珠子世上只此一串,它是你一輩子的庇佑,切記切記!」薛婕妤語重心長道。
婉兒已經聽得失了神。
今日是她的生日,怎麼種種跡象,讓她在或感動或詫異之餘,都有著一種將要發生巨大變化的感覺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婉兒又恢復了她在靜安宮中平靜的讀書生活。
一個月的光陰,在每天規律的作息中匆匆而過。
當婉兒重新迎來新的一天的學習的時候,長安城外百官已經匍匐在地,迎候聖駕還朝了。
這趟泰山封禪之行返回的路上,皇帝就又病倒了。
好歹強撐著應付完百官的接駕,皇帝便回到了大明宮養病。
與他的狀態截然相反的,是剛剛在泰山封禪中品嘗到了亞獻的滋味的武皇后。把皇帝送回到寢宮中安置之後,精力充沛的她,便折身去了燕居的宮殿——
那裡,有大堆大堆的國政,等著她處置。
那裡,才是她嚮往的地方。
太平公主也隨二聖去了泰山。
返都之後,她覺得自己彷彿重又獲得了自由。與一路上的奔波和封禪過程中的種種規矩多到讓人頭大相比,她覺得宮中的日子,簡直稱得上逍遙。
回到屬於自己的宮殿,她剛剛沐浴罷,洗去一身的塵土,換了一身衣衫,尚未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呢,便有小內監通稟,說是趙應傳天后懿旨,宣公主前去問話。
第26章
太平公主領天后懿旨,便帶著隨從,跟著趙應來到了燕居殿外。
她直覺今日趙應的出現太過正式,正式得讓人不能不在心裡多想了幾個來回。加之此次隨行封禪泰山,讓太平公主越發覺得母后的威儀日重,使得她已經不敢輕易向母后撒嬌了。
因著這些,太平來到燕居殿外,沒有如以前那般急沖沖地進去,而是微笑向趙應道:「還請通稟母后。」
趙應頗覺意外,不知這小公主何時轉了性子了。
不過,現在整個宮中的風向一日一個變化,趙應久在武皇后的身邊侍奉,早就練出了心裡面波瀾起伏、面上不動聲色的能耐,只要事非涉及到他的性命前程,他臉上的那副表情,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趙應於是得體地向太平欠了欠身,嘴上說著「還請殿下稍候」的話頭兒,便自顧入內稟報了。
太平沒有等多久,裡面就傳來了「天后宣太平公主見駕」的聲音。
太平暗自挑了挑眉毛,心道阿孃如今的派頭真是越來越大了。
心裡縱這般想著,太平可不敢表現出來半分調侃的意思,留了隨從在殿外,她自己著趨步而入。
到了殿內,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垂著手、亦垂著頭,恭立在殿中的太子李弘。
太平微詫,心道弘哥何時來的?還這麼一副……朝堂應對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