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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武皇后算計了去?
婉兒胸中激盪,霍地沖向前去,拜伏在了武皇后的面前:「天后娘娘,奴婢有話要說!」
武皇后和薛婕妤都沒料到她突然出頭,薛婕妤坐不住了,緊張地盯著她。
而武皇后,怎麼肯自己的節奏被旁人打亂?張口就要斥婉兒馬上閉嘴。
婉兒料到她必定不許自己多話,索性將心一橫,也不管武皇后允不允許,大聲道:「昨日,郭師傅命奴婢來給這位……上人送一份佛經。奴婢在靜安宮外的大日頭底下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最後卻被這位上人攆走,還著實奚落了奴婢一番!」
薛婕妤皺起了眉頭。
武皇后原急著喝止婉兒,聽她如此說,竟不急了,反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婉兒被武皇后疑似看自己怎麼表演的目光盯得心臟縮緊。
不過這會兒不是琢磨將來會不會死得更慘的時候,婉兒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奴婢想,奴婢雖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宮學中人。宮學是先帝所創,是陛下和天后娘娘開化、訓育後宮諸人的恩典!這位上人奚落奴婢,便相當於藐視天后娘娘的權威!」
這一番話說完,婉兒的背上已經沁上了一層薄汗,她的心也提溜到了嗓子眼兒。
反正,她越是將薛婕妤說得藐視權威,越能保障薛婕妤和郭師傅安然。
不然,武皇后若真想如何了薛婕妤,還用等到這個時候?當年薛婕妤與上官儀通訊的時候,就動手了。
婉兒無從預料武皇后在聽了她這套說辭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這個女人強大得她無法企及,哪怕想夠一夠武皇后的衣角,都得是得了格外的恩典之後。
婉兒急智之下,也唯有照著武皇后過往的所作所為,來猜測她大概的心理走向。
果然武皇后的反應在婉兒的意料之外,她居然呵呵笑了起來:「真是一張巧嘴!」
說著,武皇后微微傾身,雙眸直逼婉兒:「你的意思,是讓本宮處置上人嘍?」
婉兒被她逼視得頭皮發炸,霎時間腦中空白一片,運轉不得。
所以,怎樣回答才是正確的?
我該說該處罰,還是不該處罰?
婉兒覺得自己的腦子突然被許許多多的棉花團塞住了,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只是一個逼近的眼神,而已,就讓她承受了這般的壓力!
太……太可怕了!
已經被妖魔化的武皇后,則根本不管婉兒怕不怕、怯不怯,她像是突然尋到了一隻可以逗弄的貓咪。
逗這隻貓咪,可比對著那些或者只會奴顏婢膝、唯唯諾諾的奴才,或者只知道絮絮叨叨些不知所云的狗屁大道理,還自詡為諍臣的老頭子們,有趣多了!
武皇后於是又飄悠悠地開口:「本宮猜,你是想讓本宮處置上人吧?可是這很難啊!」
婉兒聽她說「很難」,暗自鬆了一口氣。
婉兒就知道,她不會動薛婕妤的。
可是,武皇后接下來的話,登時讓婉兒僵愣在了原地:「照你說的,上人和郭安勾結,本宮只處置了上人,你的郭師傅可怎麼辦呢?本宮只能把他也處置了啊!」
婉兒到底還是閱歷淺顯,因為武皇后的話,立刻就陷入了「保郭師傅還是保薛婕妤?要怎麼辦才能把他們兩個的命都保住?」的糾結之中。
見她臉色蒼白,一雙大眼中透出了茫然無措,武皇后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了。
薛婕妤看不下去了:「皇后娘娘何必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武皇后「哈」了一聲:「上人覺得這丫頭還是個孩子?這些話是個孩子家能說得出的嗎?就算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