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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佑樘不再借力,也挺直身體,平淡地望著他道:&ldo;直說無妨。&rdo;
謝詡掌心觸上牆面,走到牢房內的桌案邊,才沉聲道:&ldo;事關我謀反一事的處罰雖還未定下,但想必也是死罪難逃,重裡來,輕裡去,我也不想帶什麼走……&rdo;
其間,他步伐有些異常的緩慢,玉佑樘也並未太當回事,只當是腳鐐過重。
他一隻手臂撐住桌面,嗓音彷彿被壓上了一塊愈來愈重的鐵石:&ldo;有一樣東西太重,想了許久,還是該還給……&rdo;頓了頓:&ldo;殿下。&rdo;
&ldo;什麼?&rdo;玉佑樘緊盯著他,語速很快問。
謝詡身軀一動,似廢了極大的力氣一般,將另一隻緊握成拳的手極慢地擱上桌面,而後五指輕舒……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面色血色盡褪,一瞬煞白成紙,身形也如隨時將塌的玉山。
玉佑樘面色陡變,問出的嗓音有幾分顫抖:&ldo;你私自服毒了?&rdo;
他不作答,怕是連回答的力氣也沒了,猛又咳出一口黑血。
他一隻手臂艱難而僵硬地收回,玉佑樘這才看清了他擺在桌上的,說要還給她的那樣東西‐‐
一枚金色的紐扣,躺在桌上。
當日在滿池荷花裡,他曾送給她一半,這是另一半,他留在自己這裡,待若珍寶般,妥善儲存了很久。
終於,今昔也可以就此歸還了。
從此再無瓜葛,再無情怨。
就如他所說,他背負著一生使命來到世上,不想還帶上一份沉重的情感離去。
重裡來,輕裡去。
他揚眸看向玉佑樘,勾唇極輕地一笑,嘴畔的鮮血格外刺眼。
這笑還未收起,他手臂的力道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往前栽身下去。
&ldo;謝先生‐‐&rdo;
少女的嗓音在空曠的牢裡迴響,悲慼又倉惶。
玉佑樘心跳如狂,幾乎漏拍,她眼眶熱得燙人。
都忘了是怎麼走過去的,一下衝到謝詡跟前,扶抱起他,他氣息輕微,玉佑樘的指尖顫抖地探上他的腕,脈搏紊亂,周身全然衰亡之象。
玉佑樘跪在地面摟緊他,將他上半身挪回自己身前。他的腦袋根本支撐不住,沉重而無力,要玉佑樘使勁託著,才能不垂墜下去。
謝詡靠在她懷裡,喘息漸弱。他慢慢闔上眼,卻又痛苦地強行睜開,望進玉佑樘已經盈滿淚水的眼底。他依舊咳嗽不止,話語也斷斷續續:
&ldo;若,今世……只是個平民百姓……就好了……&rdo;
玉佑樘聞言,心頭慟到極處,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她又猛地看向門口一群手足無措的獄卒,眼眶紅到可怖,哭腔近乎發狂地吼道:
&ldo;還愣著幹什麼,快替他把鐐銬鬆了啊!快去叫太醫來啊!快點啊‐‐&rdo;
獄卒聞言,忙連滾帶爬進來,哆哆嗦嗦掏出鑰匙,顫抖地解著禁錮在謝詡身上的鐐銬,玉佑樘明顯能感覺到他全身漸漸鬆弛,忙將他摟抱得更緊,晶亮的淚珠一滴滴砸在他臉上:
&ldo;別死……求你了……求你了……&rdo;
下一刻,玉佑樘懷中一動。
她還未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