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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強不知道,可自己怎麼會這麼疏忽!
秦書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小覃,我這一天都挺矛盾,不知道怎麼跟你講。可是我覺得不講又不合適。」
覃梓學點點頭,語氣很平靜,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身體控制不住的,抖成什麼樣子:「我明白,書記。需要我自己寫調離申請嗎?」
「胡說什麼!」秦書驚愕的抬眼看著他,坦蕩的目光從厚厚的鏡片後透出來,不遮不掩:「我什麼時候說讓你寫狗屁的離職報告申請了?一是一二是二!我,我……唉我這嘴笨的!我其實就是關心你倆,我是掏心窩子覺得拿你跟小魏當自家人,自家兄弟,你倆都是特別好的人……我為啥叫你上這兒來?季國慶我都不帶?我這人憋不住話,我就想知道,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還是真的……你放心,那啥個人私事是私事,我不會扣上什麼作風問題的大帽子。」
一根直腸子的秦書記顛三倒四的說了一堆不得要領,煩躁的要命。伸手耙了耙本來就亂糟糟的頭髮,這下子更是亂中生亂,亂出新境界了。
即使拼命告誡自己要控制住不要情緒化,覃梓學還是狼狽的紅了眼眶。身量單薄的男人低下頭,一滴眼淚落在鏡片上,扭曲了眼前的視線。
「小覃,」秦書有點慌:「你別介,你哭啥!老爺們兒流血流汗不流淚!再說我也沒說你啥……哎我不對,我這人不會講話,我不是批評你……」
「書記。」也是憋的狠了。這麼些年,倆人之間千般萬般的好都不可說與人聽,覃梓學有時候就會覺得對魏武強很愧疚,很對不住他。哪怕箇中道理他都懂。
真的說出來,並沒有自己覺得的那麼可怕。甚至這一霎那,因為對方是秦書,覃梓學也帶著點破釜沉舟的豁出去,反倒平靜的異乎尋常:「我跟小魏,確實是伴侶的關係。昨天你沒看錯,我們倆分開各自忙碌好久沒見,上了車就有點得意忘形……這種事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噁心或者無法接受,我只是想說,我們雙方都是認真對待這段關係的,不兒戲,很慎重,奔著一輩子去的那種。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因為我個人的原因對工作造成困擾,書記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也不想你為難,我——」
「我什麼我!」秦書急的腦門青筋暴起,偏生又不敢大嗓門的吼,臉都憋紅了:「你什麼你!我說一句你三句等著!我說什麼了你根本就沒聽進去!我說我噁心了嗎?我說要你辭職了嗎?退堂鼓這麼好打的嗎?說實話我是沒想到,也沒往這方面想。咱們工作隊這邊環境單純也閉塞,我一直就以為是這種原因造成你一直沒找物件沒成家……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就怕說出來你會這個樣子。可是我還是決定說了,為啥?因為我拿你覃梓學和他魏武強當兄弟當朋友!」
一口氣說這麼一大堆話,秦書有點喘,菸癮犯了可是裝置重地不敢抽,只好摸出來菸捲放到鼻子底下聞聞,過過乾癮。
「人這輩子挺假的。」秦書嘴唇動了動,視線盯著遠處黑黝黝的某處,有些恍惚還有些傷感:「小時候屁事不懂,眨個眼的功夫就長大了。長大了就不能任性了,要遵從規則,聽父母的安排……我記得過年時候去你家裡吃飯,我們還開玩笑,說小魏賢惠,這要是你倆是倆口子多好,你看,我跟季國慶竟然無意中說出真相了。」
搖了搖亂蓬蓬的腦袋,男人扯扯嘴角:「說實話,我不是取笑你更不是說風涼話。昨晚翻來覆去想了半宿,我還挺羨慕你跟小魏這勇氣的。」
覃梓學驚訝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看我這一頭扎到山窩子裡拼了命的幹工作,逢年過節的家都不回。」秦書難得觸碰到心事,咧了咧嘴露出個難看的笑容:「我家是外地的不假,可是最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回去。家裡有我想見又不敢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