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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等到莎莎明白諒解的那一天。
會等很久嗎?還是永遠不會到來?
年三十
我不知道東霖那晚是幾時離開的,因為後來我也站累了,靠著門,我也坐了下來。他在門外,我在門裡,隔著一扇門,背靠著背,靜靜地坐著,誰也不出聲。
幾乎一整夜。
接近天亮的時候,我開啟了門,門外已沒有人。
他應該知道我一直在門裡默默地陪著他吧。
他肯定是知道的,我想。
第二天,我等著莎莎給我打電話,按東霖的說法,他又和她分了手,那麼,她一定會來找我,會痛哭著對我說,東霖又不要她了。
但我卻沒有等到她的電話。
一天,兩天,到第三天,已是大年夜,我仍然沒有等到她的電話。
這不正常。
照常理,我應該當天或第二天就接到她的哭訴電話,但現在已是第三天了。
可我也沒有勇氣先給她打電話。那樣,似乎有嫌疑,彷彿即使她不告訴我,我也會瞭解她的一切。我知道自己是做賊心虛。
我只能等著,假裝自己是身外人,不知道她和東霖之間發生的任何事,除非她來告訴我。
接不到她的電話,我隱隱的有了恐懼,生出了許多猜想。莎莎是不是察覺了什麼,然後是不是就像我擔心的那樣,我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東霖也沒音訊了。沒有電話,也不來找我。
我不覺得奇怪。
和莎莎徹底的分手,對他來說,也是斷腕之痛吧。他也需要時間來治癒傷口,不是馬上就能面對我的。
年三十,除夕,中國人最重要的團圓日子,我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幾乎每年都是這樣孤單的度過的。
商場在這個日子照例請不了假,越是大節日,商場越忙,所以我去不了上海,也回不了老家,只能守著a市這座空城。這一天,對我來說,a市就是一座空城。
身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卻猶如身處孤島。
不會有人和我吃團年飯。只有一室孤寂。
謝豐會在這個日子記得我,他從沒忘記過。但他也從來都抽不出身。他是家裡的獨子,他還有心蕾。心蕾也是外地人,沒有了他,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所以他總是給我打很多的電話,從晚上五六點開始,隔一兩個小時就來個電話,不厭其煩。問我幾時下班,有沒有買菜,在不在看春節聯歡晚會,直到我不耐煩的再不接他的電話。
今年也是。
五點多的時候我開始接他的電話,接了兩個,我就對他說:「謝豐,不要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在記掛我,我很瞭解。
他在電話裡半天沒說話,就真的沒再打了。
和東霖在一起兩年,兩個大年夜,他也是趕回家裡去陪父母。他也是獨子。他老家就在離省城不遠的一個地區市,驅車來回五六個小時。他都是除夕的下午走,走之前會給我來個電話,只有兩句話:「我走了,你自己好好過年」。
第一年他在大年初四才回的a市,我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還在上班。何麗她們照例把很多班推給了我,因為就我最空閒,不用走東家串西家。於是我連著加班,直到生病,卻還在上班。
東霖那天難得的來商場接我下班,其實他也是剛開了幾個小時的車趕回的a市。
在地下停車場,我找到他的車,坐進去就閉上眼睛想睡覺。他立即覺察出反常,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你在發燒!」說完他就直接開車帶我去了醫院。
在注射室,他陪著我做皮試,看著我手腕上的面板鼓起老大一個包,當時就問護士藥水是不是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