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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尤再次將酒舀中的玉露倒入溫舒辰盞中,可突然之間,看到溫舒辰眼中難以掩飾的厭惡時,情緒暴躁起來,轉手將身旁一個瓷碟摔在牆上,聲如虎嘯:「誰肯獻技與溫姑娘觀賞一番?」
轉瞬一名手持大刀的壯漢將殿中一個看著只有十二三年華的小丫鬟從人群中扯了出來。
那丫鬟也知大事不好,尖聲求饒著,被大漢拖到了魯尤面前。
「小姐!!小姐救我!!!」那小丫鬟何時經歷過這樣駭人的場面,瞬間已是嚇得哭天搶地,尖著嗓子叫成一團。
溫舒辰臉色難看至極,迫於壓力,再次舉起酒盞頓於額前,一飲而盡。
魯尤心滿意足,咧了咧嘴,擺擺手示意,那大漢果然將小丫鬟推回了人群之中。
「我呀,今日貿然來訪,本是為瞭解除一個誤會。」魯尤看著溫舒辰被自己鉗制的難以斡旋,洋洋得意端起酒盞小飲。「家父呢,素來與溫家交好,可前些日子,卻被奸人鑽了空子,本是相安無事,天海各邊,可突然間被人挑唆,這不,溫舒辰你上奏告了我尊父,你說尊父冤是不冤?」說罷魯尤將盞中酒盡數飲去,又來為溫舒辰酌酒。
溫舒辰冷笑,卻也不想再惹他暴怒,「那興許確實冤枉了魯老爺子。」
氣氛看似緩和,卻是魯尤又壓著溫舒辰飲過幾盞,喝的太多太急,溫舒辰已覺天旋地轉,雖是強撐卻也難以維持清醒。
而那魯尤也中了酒氣,喝的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強撐著揉揉眼皮,看著這一桌的杯盤狼藉,心中便也覺喝的差不多了。
魯尤衝著自己人招了招手,很快,有一男子走了上來,將兩人間盤盞推開,從袖兜裡抽出一張文書放在溫舒辰面前。
眼前暈眩,密密麻麻的字令溫舒辰煩躁異常,幾次將文書推開,又被那男子執回。
「溫舒辰,你也…你也說過尊父蒙冤,此乃陳情書…一封,只要你簽了文書認帳,自願承認誣告之事,魯…魯某便不再追究。」魯尤已醉的東倒西歪,可心裡裝著大事,也算強撐著幾分理智。
溫舒辰迷醉間輕蔑道的,「魯大人您也太高看舒辰了吧?」隨即,溫舒辰將那文書推開,問道:「舒辰如今醉如爛泥,您卻還要我簽文書?魯大人,我便是歪歪斜斜簽了這文書,您就不怕我酒醒不認帳麼?」
這一問,倒是難住了魯尤,昨夜裡府中能出主意的謀臣門客全都被「稚離」行刺時殺盡了,熬了一夜,魯尤絞盡腦汁想出這法子,自覺毫無紕漏,因而灌醉了溫舒辰,正欲讓她無法思考時簽好這陳情書,為爹爹避罪。可被溫舒辰這樣一問,反而沒了自信。魯尤醉醺醺抬眼望向一旁手執陳情書的男子求助。
怎知那男子也是大老粗一個,哪裡知道這些事?在魯尤求助的望來時,狂搖了搖頭,不知是該如何應對。
「老子讓你簽你就給老子簽!說什麼廢話!」魯尤怒沖沖吼了起來,事已至此,卻可能到頭來又是白忙活一場,這叫人如何舒坦?
溫舒辰笑了笑,抬起被酒水浸濕的袖擺有些不適的皺皺眉頭,可下一秒便又軟了下去,靠在桌邊,眼前已是天旋地轉,胃裡也是翻江倒海,卻唯有一顆心透亮。「若是簽完便可以了事麼?再不追究?」
「簽…簽了也不成!還有個條件!」魯尤怒目圓瞪,揮了揮袖,「你知道老子這一趟來昱州,折了多少人馬?」
溫舒辰已無心試問。
「二百人!」魯尤醉醺醺比劃了兩個指頭,「老子損了二百精兵!」
「便是死了人,那魯大人也該去問閻王才是,你問我要?我哪裡懂得起死回生之道?」溫舒辰嗤笑,轉眼間便要倒在桌前。
「你少跟老子撂屁!」魯尤一揮衣袖,在酒氣熏天的嘴邊比了「一」,接著開口道:「我就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