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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過身一睜眼,隔著蚊帳看見了關健的屁股。
「老崔?」卜奕剛醒,嗓子帶著啞,手往蚊帳外一搭,「你幾點回……」
關健屁股一挪,卜奕的話生生掐斷在喉嚨裡。
——跟關健說話的人不是崔凱,是個生人。
說生也不算特別生,眼熟,但叫不上名字。
「傅朗啊,傅朗你不認識?」關健沖卜奕眨巴眼,眼角的眼屎清晰可見,「傅朗!」
關健這個人,臉上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一雙奇大的眼睛,非常像吉娃娃,而且一旦有什麼新鮮事,反應也像吉娃娃,彷彿興奮劑吃多了。
卜奕沒說話,並不知道傅朗是哪號人物,也不知道關健有什麼可激動的。
隔著半隻關健,卜奕和名叫傅朗的男生視線撞了下。
傅朗這人五官端正,不算耀眼那一類,但耐得住看。
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再端詳一番。
說白了,是骨相好。
傅朗坐在凳子上,一雙腿屈在桌邊,肩背挺拔。
屋裡光線差,打在他側臉上,晦暗不明,讓卜奕想起歐洲中世紀的人像雕塑。
「起啊,卜,給傅朗騰張床,」關健沖卜奕努嘴,還順手撈了他一把,「這麼一看吧,就數老崔破爛多。」
他們這宿舍,四人間,住了仨人,除了卜奕和關健,還有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崔凱。
人不在,東西卻不少。
傅朗沒表態,乾站著,像不知道眼力勁兒這幾個字該怎麼寫。
卜奕不大看得慣,認為他是金貴的少爺架子,完全沒考慮傅朗可能是因為初來乍到,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他掀開蚊帳鑽出來,掃了傅朗一眼,「等刷完牙給你騰。」再一指關健,「別廢話。」
關健乖巧地閉了嘴。
他們洗漱完,傅朗已經把遮光簾拉開了。
初秋的陽光帶著未散的燥熱,穿過玻璃門,直射進並不寬敞的宿舍內。懸浮在空氣中的細微顆粒,在光線下起舞。
關健過來吸了口跳舞的顆粒,把空床上堆的東西開始往上鋪甩,一邊甩一邊跟卜奕說:「得跟樓下宿管要個消毒液,這床晾三年了,什麼都往上面堆,髒得不行。」
「一會兒我去。」卜奕彎腰把塞在裡面的黑包拖出來,咣當往地上一扔,緊接著,又是另一件,咚!
關健感覺卜奕起床氣還沒散,又跟傅朗沒話找話,「你們宿舍被燒成什麼樣了?」
傅朗眼微抬,「燒沒了。」
「沒了?」關健瞪圓眼,「你們宿舍是起火點?」
傅朗點頭,「對。」
充電寶就是在他們宿舍炸的。
關健不再找話題,傅朗也沉默著,兩廂無話,十分鐘後,整個屋被關健和卜奕收拾得沒下腳地兒了,滿地大包小包的破爛。
卜奕硬是從破爛中間淌出一條路,下樓要消毒液去了,留下關健和破爛們大眼瞪小眼。
「那什麼,一會兒就好啊。」關健搓把臉,對傅朗道,挺尷尬的。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才發現他們連兩年前的方便麵都還留著,並且集齊了七種口味,其中有兩包還是敞口的。
傅朗沒說話,內心對他們宿舍的衛生狀況有了更上一層樓的認識。
不一會兒,卜奕上來了,拿著碩大的噴壺天上地下一通噴,正噴著,半道被一隻手把噴壺壓住了,「我來吧。」
卜奕眼一抬,對上傅朗。
「你這麼噴,待會兒細菌沒死,人先中毒了。」
「哦。」卜奕手上驀地一鬆,傅朗手腕明顯沒吃勁,被一大瓶消毒液掛得往下一沉,瓶子就磕在了腿上。
卜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