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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奏摺上轉了一圈,落在了龍案邊一處筆落上,將玄黑色瓷製的龍首筆落挪了個位置,龍案下便彈出了一個暗格。
暗閣裡是明黃色的帛錦,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塊青玉色九龍盤桓的玉印,這是皇帝私印。
正直初春,清早,正是雨水綿綿時候。
偏殿之中,空無一人。
六邊梨花木窗前,軟塌上的軟枕歪歪斜斜的放著,
外間,宮女太監們,各司其職,皆低著頭處理自己的事情,事情做的差不多的就在湊在一起,閒嘴幾句。就在宮女們閒聊的時候,偏殿的簾子被人捲了起來,門邊露出一截粉色繡芙蓉花的宮裝衣角。
這一等宮女的衣裳一看就知道是誰的,瞬間小聲閒聊聲就停止了,宮女們紛紛低下頭開始灑掃的灑掃,澆花的澆花。
香竹手裡捏著一封信箋用袖子擋住了,她面色焦急的從寢殿走出來,向外面張望去。外面桃樹枝頭幾簇花苞悄然綻放,宮女們看了過來紛紛行禮,香竹卻沒心思理會這些。
她小心的攥著手上的信,害怕將信弄皺了,因為強壓著恐懼,嘴唇還有些顫抖。
信上很乾淨,是明嬋留下來的。信上語氣溫和的說,宮裡太悶了,她想出去轉轉,歸期不定。接著又勸說香竹不要擔心,並且還在信的末尾讓陛下莫要遷怒旁人。
香竹捏著這信,不敢往陛下面前送。她不是擔心自己,她們這樣的宮女本來就生的卑賤,陛下要怎麼懲治她們委實不怎麼重要。她是擔心娘娘若是就這樣觸怒了陛下,等被金吾衛抓回來後,陛下還會不會這麼縱容娘娘了。娘娘本來就不願意留在宮裡,這一來二去生了嫌隙,往後可如何是好?
她在整個宣和殿前前後後尋了好久,也沒找見明嬋半個人影,料想人應當已經換了宮女的衣服,不知道從哪裡溜走了。
香竹實在沒想到,明明娘娘都預設了,也沒有反抗吵鬧要出宮,每天吃吃喝喝與儲秀宮的小主們摸摸牌下下棋,悠閒得很,怎麼突然就一聲不吭就跑了呢?
她正焦灼的捏著信箋,想著要不要將信送給陛下,去了怕陛下發怒,不去又怕等一會兒午時陛下過來尋娘娘一同用膳,她交代不了娘娘行蹤。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香竹正想去外面找一找娘娘呢,就遠遠的聽見內侍唱喏,陛下駕臨。
這下是徹底完了,香竹有些絕望的捏著信往路旁退讓,準備迎接聖駕。
四下靜謐,冷宮的宮牆年久失修,被雨水侵蝕的牆角青苔橫生。
明嬋穿著低等宮女宮裝,腰間掛著一早準備好的腰牌,從冷宮的牆邊一路走過。
這裡是整個皇宮最偏僻的地方,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人會路過這裡。先帝的嬪妃都死的差不多了,姬星梧也沒有後妃,冷宮便一直空置著。
明嬋拎著一個小竹籃,步履悠閒。
在宮中等了這麼久,她早已打聽好訊息,從冷宮的這邊小門出去,穿過一片梅林,再走出兩個宮牆就到了西角門,那裡差得不嚴,有令牌就可以混出去。
第100章
明嬋走的不疾不徐, 絲毫沒有跑路的緊迫感。等到穿過梅林,陸續能看見一些將要出宮的宮女太監。
她捏著腰間的令牌,一點兒也沒有著急的樣子。
宮牆的另一頭走來一隊身著鐵甲的巡邏衛, 步調整齊劃一的走過。旁邊的宮人,趕緊往路邊避讓開來。
明嬋視線掃過, 目不斜視,毫不心虛的往前有著。
西角門處一排排的宮人排著隊等待著出宮, 這些人多是成群結隊的,幾個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