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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自揚斜睨她,她低著頭走路,露出皓然潔白的頸——這樣冷的冬天,連圍巾都沒有戴——他無奈的嘆氣,明明在生氣,卻還是不知不覺地關心她的一點一滴。
到了停車場,恩平上了SUV,卻遲遲不走,一幅興風作浪的樣子:“君莫,讓欣然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來送吧。”韓自揚淡淡的站在君莫身前,攔住她半個身影,末了補充一句,“我們住得挺近的,也是順路。”
君莫無奈的看了韓自揚一眼,明天還要去酒店辦手續——她很清楚恩平的八卦能力。可他替她拉開車門,靜靜的看著她,君莫只能招手:“再見。”
倒是SUV遲遲沒開,費欣然倒是還好,恩平愣了很久,轉頭嘆道:“駭人聽聞啊。”
檸檬咖啡
酸的果汁,苦的咖啡,辣的白蘭地,甜的蜂蜜,沒有層次的複雜其實很簡單。
“介不介意我抽菸?”韓自揚把著方向盤淡聲問道。
“嗯,沒事。”
君莫以前討厭吸菸,自小教育得當,總是將吸菸和肺部絕症聯絡起來,恨不得從此天下無煙。後來見過一個女子極優雅的點菸,就坐在酒店大廳中,像極了舊上海風塵女子,煙霧彌散中彷彿能顯出旗袍中那一抹纖細的身段,從此以後,覺得煙實在是點綴風度的必備品。
她看他點上煙,夾在修長指間,卻只是扶著方向盤,空氣中浮起菸草味,雖不濃烈,卻密密的沾染在每樣物事上。
他將窗開啟一半,呼得灌進冷風來,車又開得極快,君莫的短髮飛揚到眼上,她伸手撥開。
“頭髮也剪了,新工作?新開始?嗯?”他的話淡淡的分不出喜怒,車速卻越發的快。
“你幹嗎?”君莫身手去攔他,只不過觸到了他的手,燙傷一般縮回,看他一眼,默不作聲的由他飆車。
他倒輕笑起來,眼角微微勾起,放緩車速:“你幹嗎?”,旋即搖搖頭,那支夾煙的手輕輕扶著額角,“這句話該我問自己——原來到現在你還是躲著我?”
君莫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耳中聽著他的話,又似乎全然沒有聽進去——她一直覺得奇怪,只要和韓自揚在一起,自己總是很容易的就能將情緒全部崩盤——上一次居然能做到當街大哭,事後想想,這一場大哭,多年沉積的心情,居然帶了些喜劇色彩。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哪裡?”
“隨便。”君莫真的有很多解釋、很多話想對他說,他這樣一幅冷淡的神色,隱隱開始覺得發悶,便轉過頭去看窗外——已經是很熟悉的景色,她忽然輕呼了一聲,cafe shop重新營業了麼?
“就去那裡吧。”她伸手指給他看。
韓自揚看了一眼,臉色愈加鐵青——她或許早就遺忘,可是他卻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初識她的地方——兜兜轉轉,寓意著要終結在原點麼?於是忍不住冷哼一聲。
她在門外等他停完車,看著他大步向自己走來。他替她推開門,店裡難得客人並不多——她卻第一眼望向吧檯,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凌姐在細細的擦拭那些骨瓷杯。抬眼看到她,淡淡一笑招呼:“來了?”
那雙眼睛早已不是媚豔,流轉清澈餘韻,大抵心境明澈的人總是能這樣。
君莫回她一笑,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了慣常的座位上。
她點了一杯熱巧克力,韓自揚看了看她,低頭看了看,沉聲說:“檸檬咖啡。”——一選單的註釋是這樣的:酸的果汁,苦的咖啡,辣的白蘭地,甜的蜂蜜——
“甜蜜”?為什麼只要她在身邊,總還是能想起這個詞?韓自揚看她被風吹紅的臉頰,忍不住想替她撫整鬢角的亂髮。可是,明明現在的心情酸澀難辨。
“你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