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頂峰之間(第1/2 頁)
說是要選時間和地點,其實也沒得選。 考慮到這場比試的性質和將要發揮的作用,紀允炆和元祺之間的這場戰鬥註定不能讓太多人看到,而且必須儘快進行。 細節上的問題,就交給解穎秋和元成敏去考慮,反正大的方向已經確定了,以二人的能力,要執行起來是沒有太多困難的。 對於紀允炆和元祺來說,此時此刻,只有一件事需要去關心: 兩人之間的第二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比試。 元祺,大夏皇室的一員、當今皇帝的伯父、是整個皇室乃至大夏國內最具有威望的人,是大夏的守護神和戰神。 他十四歲上戰場,軍旅生涯中戰功赫赫從無敗績,“平南疆定五蠻”的故事至今讓大夏百姓們津津樂道,凡是演出這個故事的戲院常常座無虛席,各種改編而來的話本不知道養活了多少書坊和說書先生。 如今位於大夏南境被稱為“五蠻”的五大蠻族,曾在過去的數百年間不斷襲擾大夏邊境,牛羊財物、男女老幼什麼都搶,官府軍營、民間房屋什麼都燒,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般慘不忍睹,這些連綿不斷的邊釁不只是讓邊關的百姓叫苦不迭,也讓朝廷苦惱不已:花錢買平安對於尚武的大夏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選擇,而多次主動出擊的嘗試也由於天時地利人和等因素無功而返,好幾次還陷入了蠻族事先佈置的陷阱之中,連督軍的皇族都差點被俘虜。 面對這樣的難題,元祺自告奮勇,帶著麾下六千玄甲重騎深入南疆,整整二十六年的時間裡連打帶治,不僅讓這些未開化的蠻族心甘情願地向大夏朝廷俯首稱臣,接受了朝廷的治理,甚至在大夏的數次對外戰爭中主動提供兵員,藍羌的勇士還曾在戰場上護駕有功,讓他們的族長得以進入皇城得到皇帝的親自嘉獎。今年來雖然赤苗族又有些蠢蠢欲動,但卻一直不敢有什麼動作,同樣是礙於元祺的存在。 元祺距離皇位最近的時候,只需要再向前邁出那麼一小步,他就會成為那個讓萬千百姓叩首的人。 但他沒有那麼做,在立下了不世功勳、封無可封賞無可賞後,他主動交出了手上所有的兵權,用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態勢迅速從軍政界消失得無影無蹤,以潛心研修武道為由謝絕了一切別有用心的攀附和可能引起流言蜚語的交往。除了扶持自己的弟弟上位,又在弟弟駕崩後扶持元傲這個當時並不顯眼但才德兼備雄心十足的侄子上位外,元傲對於大夏的朝政從不進行任何干涉,對為朝廷培養武道高手以外的事情一概不過問,上朝時也都是一言不發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擺正著自己臣子的位子。 直到與乾國之間那場驚天動地的睢陽大戰爆發,元祺一己之力擊退了那聞名天下的兩萬精銳鐵騎,天下人才明白:那個一直以來口口相傳的人間神話,還活著,而且依舊不可撼動。 此時此刻,這個神話平靜地站著,手裡握著的是一把古樸的戒尺。 近一臂長的戒尺黑裡透紅,像是玉質,表面雖然遍佈細小的裂痕,卻絲毫不影響那種滄桑而莊嚴的氣息,曾經銘刻其上的聖人聖言早就在漫長的歲月中被抹去,但被時間洗禮而出的質感卻有著勝過一切言語的厚重。 當年,元祺主動放棄皇位,將自己的弟弟送上那個位子之後,新皇將這把戒尺賜給了他,告訴他:這把戒尺,上打昏君下打饞臣,從今往後卿便是整個大夏的監軍。 在大夏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憑著太師手中的這把戒尺,哪怕沒有皇上的諭旨也沒有兵部的調令,也依然可以調動全國近三分之一的軍力,其中大都是鎮守邊疆的精銳部隊。 然而,對於此刻的元祺來說,什麼權位都已經不再重要,他只是拿著陪伴了自己最久、也是最稱手的一把兵器,以一名武者的身份站在自己最渴望的對手面前。 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純粹了? 拋開一切全力一戰的感覺讓元祺如獲新生,他能感覺到一股火焰、一股熄滅已久的火焰在他心底重新燃起,而且愈發強烈。 元祺挺直了佝僂的身體,一瞬間,睢陽城前那個偉岸的傳說似乎又回來了。 “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