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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自己先前竟為他牽腸掛肚!
想到自己與放勳二人處境孤單險惡,只能依靠眼前此人,心中更是一陣悽苦委屈。乘著他低頭尚未瞧見,擦去眼淚,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淡淡道:“敖公子,起來罷。你這麼做必有原由,說來讓孤家聽聽。”
剎那之間,她又恢復為堅強從容的尹祁公主。聲音雖轉柔和,但語氣驟變,刻意拉開兩人距離。
敖少賢抬起頭,雙眸冷峻而凌厲,沉聲道:“公主,你可知道為何自離京以來,叛軍就如附骨之蛆,甩脫不得?這箭蛇水貂又是如何追循到你們的麼?”
尹祁公主心中一跳,蹙眉道:“你是說……”
敖少賢指尖一彈,一道紅光破舞怒射,“呼”地一聲,散落在艙板上的碎衣裂帛登時燃燒起來。
既而只聽“噝噝”幾聲輕響,濃香撲鼻,幾道藍影從火光裡飛射而出,在半空頓了一頓,齊齊墜落,白煙直冒。
“這是什麼?”尹祁公主花容微變,駭訝已極。
煙氣繚繞,藍光渙散,艙板上赫然多了幾隻半寸來長的淡青色甲蟲,兩兩相抱,蜷作一團。
第五章共工少主
遠遠地,聽見更梆敲了五下,晨雞寥落。
尹祁公主倚立窗前,臉熱如火,心跳似撞,怔怔地望著遠處藍黑色的天空,心事浮沉,思緒繚亂。
這兩間客房在主閣二樓的東南角,她與放勳在裡間,敖少賢在外間。此刻,他正坐在木桶中以熱水驅除“合歡香”蠱蟲。熱汽蒸騰,絲絲縷縷地穿過隔門,如煙彌霧繞。
想起一路情狀,想到適才情景,想到那雙野獸般狂野的雙眸,她心亂如麻,時驚時羞時慌時喜,低徊沉吟,從未有過的迷失茫然,彷彿宿醉未醒一般。被寒冷的晨風吹拂片刻,那躁亂不安的心情方始漸漸安定下來。
隔窗眺望,東方露出一絲魚肚白,紫霞流舞,但天空依舊藍黑昏暗。
突然想到明天正午即將到達九蟒城,她的心突然一沉,感到一陣尖錐扎刺般的痛楚,驀地一顫,險些不能呼吸。剎那之間,心底忽然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希望突然發生些什麼變故,此生此世永遠不必再到九蟒澤去……
但頃刻之間,又想到了病危的父王、重傷的放勳、悲慼的母親,想到了這暗流洶湧、危機四伏的帝國……她又怎能不前往蛇國,不作那紫蛇侯的王妃呵!
“孩子,命運的司南不能由自己掌控,怪只能怪孃親將你生在帝王家……”母親那悲楚的聲音倏然在耳邊迴盪,她視線陡然模糊,淚水冰涼地滑過臉頰。咬著唇,擦去眼淚,沉吟半晌,拋開那聯翩浮想,走到放勳床前。
黑暗裡,只能聽見他急促而濁重的呼吸。他開朗頑皮的笑容、挺拔俊秀的身姿……這一刻都瞧不見了。
離京之前,是他自告奮勇作“賜姻使”,執意護送自己前往炎蛇國。“我要親眼看著姐姐披上九彩霞帔,坐上百鳳雲車。今後那小子若敢欺負姐姐,瞧我不一腳把他踢到西荒極地。”他那時這麼笑著說。
尹祁公主坐了下來,摸著他長衫下那空空蕩蕩的褲管,心如刀絞,淚水止不住又流了出來。
“姐姐……姐姐……小心……他……他……”放勳突然發出迷迷糊糊的囈語,周身輕輕地顫抖起來。
尹祁公主一凜,又驚又喜,低聲道:“放勳,你醒了?”探手摸他額頭,險些驚撥出聲。額頭忽而燙如烙鐵,忽而涼如寒冰,冷汗淋漓,比起片刻前為他泡澡驅蠱時,不知惡化了多少倍!
她懼然大駭,下意識地起身衝往外間,一把將門推開,叫道:“敖公子!”
隔門方甫推開,驀地想起他正赤條條地浸泡在熱水中,“啊”地一聲,嬌靨飛紅,待要收手,已然不及。
恰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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