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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吟想到昨夜之事,忍不住裹著被褥翻了個身,然後悶頭笑出聲。
她原本以為會更難些,卻不想這扶蘇公子竟比想像中單純多了。
陸婉吟忍不住翹起小鼻子,從被褥中露出半張緋紅小臉,然後猛地想起一件事。
她要去找衛國公。
「女郎要找國公大人?」管事婆子聽到陸婉吟的話,面露疑竇。
陸婉吟福身道:「是。」
「這……不大合規矩。」管事婆子皺眉。
陸婉吟溫聲軟語的解釋,「實在是有關乎性命之事。」
管事婆子臉上露出難色,「那,我替女郎去問問。」
「麻煩媽媽了。」陸婉吟臉上露出喜色。
管事婆子去了,她立在簷下焦急等待。
那邊,管事婆子穿過房廊,剛剛出垂花門便碰見了正往這處行來的扶蘇。
正是晌午時分,春日光照暖融,山青花燃之下,男子的臉被襯得猶如玉塑精雕般出塵。只是男郎平日裡不食人間煙火的眉眼之中隱隱可見潛藏著的陰暗怒色,像被積壓在平靜湖面之下的波濤洶湧。
「公子。」管事婆子福身請安。
扶蘇看她一眼,「你是內院的,出來做什麼?」
管事婆子趕忙道:「昨日來的那位陸家女郎說要見國公大人。」
「見父親做什麼?」
「說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
扶蘇嗤笑一聲,「不必去尋了,我會處置。」話罷,扶蘇一抬頭,正看到不放心管事婆子,悄悄跟在後頭過來的陸婉吟。
其實陸婉吟是躲著的,可惜晌午日頭太大,她纖細凝長的影子落在青石板磚上,正將她鬼鬼祟祟的模樣完全暴露了出來。
「是。」管事婆子應了,躬身退下。
扶蘇倚靠在垂花門邊,朝陸婉吟的方向偏頭。
陸婉吟立在那裡,從雪白的牆壁後頭露出半張臉。她的肌膚素白,香腮微粉,黑髮鬆散垂落,並沒有怎麼打理,軟綿綿搭在香肩粉頸處,堆雲似得。
扶蘇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陸婉吟急了,趕緊提裙追上去。
她跨過垂花門,踉蹌著幾步跟上大踏步往前走的扶蘇。
「跟著我做什麼?」男人負手往前走,語氣冰冷。
「公子不是要幫我?」陸婉吟疑惑歪頭。她聽到了剛才扶蘇跟管事婆子的對話,他如果不是要幫她,那為什麼要打發管事婆子走?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男人冷著臉往前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陸婉吟。
陸婉吟直覺不對。明明昨晚上這清濯濯的男人已對她卸下心防,怎麼現在又變得比之前還要冷淡了?
「可是剛剛公子明明說會處理此事。」陸婉吟心急之下直接攔住了扶蘇。
扶蘇腳步跨得大,被陸婉吟一攔截,差點撞到她。男人堪堪止住步子,兩人之間只隔一層薄薄的空間。
距離太近,陸婉吟又立在前面的石階上,扶蘇一垂眸,看到她嘴角暈開的胭脂。
胭脂是昨日留下的,今日陸婉吟起得急,沒來得及精心裝扮,連口脂暈了都不知道。
其實那一抹暈出來的口脂很淺,淺到要兩人距離很近才能看到。扶蘇下意識抿了抿唇,他想到了酒杯邊緣的紅,含入口中的酒,沁入脾肺的香。
妖精!這是一個滿嘴謊話,心機深沉的妖物!
扶蘇面色霍然一沉,轉身朝房廊另一邊走去。
陸婉吟一愣,剛才男人臨走前落下的最後一眼,暗沉沉的,像是冬日裡最冷最寒的那塊冰直直扎進了她心底。
小娘子愣了許久才急忙去追。
扶蘇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和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