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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出個好歹。
雍正捏著拳頭劇烈的喘息,整個都靠在龍椅上,連唇角的線條都是帝王之色。
&ldo;你讓他說!他寧願什麼?&rdo;他的聲音似乎傷透了心,字字句句變得冷酷和殘忍。
雲煙看著跪在殿中孤零零的身影,這個孩子,他才二十二歲吧,他還太傻了。
這世間哪裡有公平,哪有按先來後到?同樣是側福晉,李氏只封了齊妃,而後來二十年的年氏卻封了貴妃。要論最早,是宋氏,是李氏,但後來的那拉氏不一樣是嫡福晉是皇后?要論最早,除了走掉的弘暉,除了夭折的弘盼弘昀,他是長子。但繼位的一樣會是弘曆。所以他開始爭了吧,像他八叔那樣爭。他知道不爭便永無出頭之日,可是爭了就一定有嗎?
秘密立儲的詔書裡早就寫下弘曆的名字,而歷史也正是如此,不會給任何人讓路。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如果他的八叔不爭,或許還可以過些寄情山水的日子。但若不爭,他也不是八爺了。
三阿哥弘時住了口,滿腔蒼白的不再說話,黑白分明的瞳仁裡帶著一絲狼藉的慌亂。
雍正緩緩開了口,低沉冷酷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擲地有聲的迴蕩在九州島清晏,可雲煙分明聽出了那句句裡的痛楚。
&ldo;來人,著朕口諭──即日起,三阿哥弘時過繼為廉親王允禩之子,連夜搬出宮廷,欽此。
&ldo;皇阿瑪!&rdo;三阿哥弘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的君父。
雲煙也咬唇,絞住雙手,還好,只是過繼……還好。
&ldo;皇阿瑪,哈哈……&rdo;弘時倔強的臉上有些雍正年少時的影子,而他似乎已經全然失控了,通紅的眼角分明滑下淚來。進來的太監和侍衛被他一把推開。
他不失天潢貴胄舉手投足的捋著袍裾,重重的磕頭行了禮,字字顫抖道:&ldo;兒臣領旨,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do;
弘時走了,倨傲倔強的背影裡,分明是兩敗俱傷的痛楚,可那步伐卻帶著愛新覺羅家男子特有的驕傲。
雍正掀翻了整個龍案上明黃色案布,所有的筆墨紙硯、奏摺公文、杯盞、毛筆架、薰香銅爐、玉龍鎮紙、青花瓷器……
破碎聲、撞擊聲,稀里嘩啦一片,久久迴蕩在大殿裡,終究只剩下孤寂的心痛。
蘇培盛驚呆了,從殿外進來,剛探頭看到殿裡地上一片可怖的情況已經變了臉色。再看見雲煙站在廳前就默默退出去。
雲煙分明看見他默然強忍的眼角里,有一滴晶瑩的淚沿著剛毅冷硬的面頰掉下來,痛就像幽靈一樣迅速擴散到身體裡去。
誰說帝王不是人?誰說帝王不是父親?
他同千千萬的父親一樣,他站在兒子結婚的喜宴上,雙目裡曾由衷的喜悅。他如今逐了兒子,坐在這裡,也會流淚。
只是,帝王的淚水,不會給別人看見。
她站在他金燦燦的龍椅旁,站在他身旁,眼角里分明感到灼熱的刺痛。她抬手輕輕扶上他的側臉,接住他那一滴滾燙的淚,滴在掌心。
雍正急火攻心夜裡就發了高燒,又要強不給對任何人說,不給宣太醫。典型的強驢脾氣,雲煙也知道,如今此刻,逐出了弘時,他又如何肯在八九面前丟臉。
雲煙抱著他,餵他熬姜揚發汗,為他擦身,每天夜裡都起來好幾次,晝夜照料,幾天來,他們哪裡也不再去,只在東暖閣裡。
奏摺汙了,一本本被雲煙收抬好,淋到墨汁的,她一點點用棉布蘸乾淨,淋到茶水的,她便放在火炕上一點點捂幹,索性問題不大,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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