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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其實平心而論,葛喬也並非自願加入這個故事,說到底,他只是「不幸的」被選中了。多麼天真的人吶,他至今都以為自己不過是一介草民,不過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小人物,和你一樣,和我一樣。但他遲早都會知道的,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這只是一個開始。2019年的第一天,他開始厭倦那漫無止境的擔憂與自持,開始懷疑曾經堅持的東西是否還有意義,開始重新建立起與過去那些時光之間的聯絡,開始有所動搖——儘管我說不好這種動搖究竟是好是壞。
但無需替他擔心,屋外不過是風起漣漪。
元旦節的街道,喧囂又擁堵。
按理說,鍾名粲已經去過葛喬家兩次了,現在輕車熟路,但那兩次去都沒能進家門,這回總歸是不太一樣了,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他的心情。
關掉車裡的暖風時,心臟忽然猛地跳了幾下,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緊張。
給他開門的人是朱贊,他穿著一件洗變形的灰色短袖t恤和黑色運動褲,膝蓋處已經被磨成灰色,手裡還捏著一團舊報紙,一見到他就笑了起來:「你還真來了!大喬哥說給我們找了個幫手,我還不信呢……」
鍾名粲被朱贊這熟悉又親切的模樣安撫了神經,邊換鞋邊淡淡應了句:「我也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就來了。」
朱贊傻呵呵地繼續笑,帶著鍾名粲往裡走,三言兩語間立即就把他給安排了:「來得好,來得好!我和沈鄃正在擦玻璃,胡智南在做飯。正好大喬哥正在收拾書和光碟,你就幫幫他去吧。」
鍾名粲環視著四周,這裡住著葛喬,他住了五年,對他而言這裡應該是一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其實光站在外面看就能知道這棟樓一定價格不菲,可他進到裡面才終於見識到,果然是精英派聚集的地方,處處透著冷淡規整的美感。這說明沈鄃的形象工程沒白做,至少在鍾名粲的心裡成功埋下了「精緻富人」的標籤。
「來啦?」
葛喬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組裝書架,零件撒得滿地都是,鐵板撞擊發出哐哐的清脆聲響,他看到鍾名粲進來,仰著臉笑得開心,「過來過來,我剛搭完一半,你幫我把剩下的這些裝好吧,我去整理整理屋子裡那些書。」
說著,他起身準備去朱贊房間,步子剛邁出去就被一把拉住胳膊拖了回來,鍾名粲迅速瞟了瞟周圍,十米之內無一人,放心了,湊到葛喬耳邊小聲說道:「你先別跑,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沒親口跟我說過喜歡我?」
葛喬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我昨天不是剛答應你了嗎?」
鍾名粲不依不饒:「但你還是沒說『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對不對?」
「唔……」葛喬支吾著,抬手摸了摸鼻尖。這種話多肉麻啊,他可說不出來。
鍾名粲晃晃他的胳膊:「快點,快說一句我聽聽。」
「幹嘛要搞這些形式主義……」
「你連全勤記錄都不要了,還用病假這種從來都不用的藉口,把我叫過來就只是給你幹活?」
葛喬沉默了。全勤記錄和病假,這是哪個龜孫給他透的口風?
他企圖掩飾住內心的忸怩,面上嘻嘻笑著:「喜迎元旦嘛,夫夫二人一起勞動多有意義啊,勞動最光榮知道不?我這不也是想跟你一起實打實地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鍾名粲不等他胡扯完,胳膊一抬,直接搭上了他的肩,勾著他的脖子就往他剛剛要去的方向走,邊走邊說:「行吧,聽你的,那就先一起和諧和諧,不是說夫夫勞動嘛,誰也別落下誰!走著!要去那個房間是不是?」
葛喬一聽,立馬就覺得不太對勁,他昨晚躺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黃色廢料,現在被「語言藝術家」鍾名粲的話一帶,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