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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嬰想了想,此時電影已經快放完了。還是導演一貫主張的『最可能滿足』他『心願的結局』,喬思年病好了,幸福地活下去,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都受到懲罰,長大後的小滿也回到公館,和喬思年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很大團圓啊,這都不滿意?
「你就不能問問他?」
導演搖搖頭,苦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這不僅僅是他的謎,也是我的謎。」
連嬰有些頭痛,但同時覺得很有挑戰性。
她沒有去看『桃子』,這種時候,她總是有些不服輸的。
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其實早就說不清楚了。如果不是『桃子』隱晦提示,讓自己出戲,躲過攝魂很可能自己就和其他人一樣,都進到電影裡了。
那就得看運氣了,如果自由發揮得好,撞大運撞出一個讓小滿滿意的結局,才有可能被放出來,但更大可能,是所有人糊裡糊塗永遠被封存在電影裡。
那可真是束手無策一鍋燉。
『桃子』能把自己搶救出來,還能在外面思考解謎,真的是幫了很大的忙。
自己還有好多要精進的地方啊。
什麼時候,可以不用他的幫助呢?
連嬰悄悄嘆了口氣。
「你把小滿一次次攝入電影,是希望他在電影裡找到他想要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小滿,不,你真正想要的,在電影外呢?」
雖然都是自己,但有些人對待曾經,宛如看一場陌生的電影。
或新奇,或不屑,或自卑,或厭惡。
太多遺憾,無力拯救,甚至怨恨上自己過往的模樣。
想把那個笨拙的自己,遠遠拋擲腦後,想挖一個深坑,把他深深掩埋。
以為割裂了尾巴,就可以輕鬆地飛起來。
飛的時候,偶爾會心悸吧。
好像聽到一個遙遠而微小的聲音,躺在冷冷烏黑的泥土中,呢喃著呼救。
狠狠心,不理他。
午夜夢回,又總是驚醒。
太習慣迴避了,生怕稍微走近,就看到心靈深坑裡裸/露的屍體。
連嬰要做的,就是找到他,挖出他,擁抱他,給他一個體面的葬禮。
燃一把潔淨的火,滌盪所有的陰冷潮濕和所負的罪,自在浮塵,飛舞流光。
她對導演說,「讓我進去吧,不是以喬思年的名義,就是我自己,連嬰。」
她站在攝像機前,沒有去模仿誰,很好看地笑了一笑。
桃乙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電影中的世界,格外奇妙,一切都是黑黑白白,連嬰低頭看自己的顏色,由衷感嘆這個效果真是驚悚。
她就這麼突兀出現在公館中,公館裡正上演虛假幸福的結局。
喬思年坐在床上,臉龐健康豐潤,微微低頭,看著已經回歸的青年小滿。
連嬰徑直走上前,果斷伸手,把那個目光空空,一臉呆板的喬思年推倒。
像推一座石頭雕像似的,僵硬歪倒在床上。
連嬰自己坐了上去,直直望著目瞪口呆的青年,抬抬下頷,笑。
「對一個假人都能表白得真情實意,換成我就不行?來,繼續說。」
說?說個屁!
小滿的眼神『唰』地燃起兩簇鬼火,那本來溫文爾雅的青年臉龐,霎時變得極為怨毒。
他一把鉗制住連嬰的脖頸,惡狠狠地慢慢收緊。
腦海中全是次次電影中,扮演『喬思年』的演員,臉上那虛假溫情的笑容。
她們竭力要演出喬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