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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那段時日裡,也曾嗅到過他們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味兒。黑白無常閒扯時,說某個生魂是殺星的氣息,天生屠戮,久經沙場。
&ldo;阿玉,這是打架麼?&rdo;我未曾見過,也只聽過。
黑白無常的話,只有我自己的幻想,作為一株生在不見天日的地府裡的蘭草,只有來來往往的生魂,供我為自己心裡思索的東西添磚加瓦。
&ldo;嗯,打一場很大的架,不是我死,就是這宮殿裡的人亡。&rdo;他說這話時,有光芒散發出來。我隱隱明白,帶我出來的這人,便該是天生的王者。
&ldo;小夜子,我因一件事曾被鎮在地府裡,於是,我的家便被人搶了,搶的那人,同我還有血緣關係。我周遭那些過往與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家人,也被那人屠戮殺盡,聽說流出的血,鬱積染紅西海三年不散。現下,所謂家人,也只剩下文劫舞難兩個不曾離開,他們心裡有恨,在千年前屯兵,也只為了今日我回來的一戰。&rdo;
阿玉抱著我的手在顫抖,雖然細微,但是孩童身子稚嫩,也能感覺得到。我拿小肥手摸了摸他的臉,不知為何,就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ldo;還有我呢,阿玉。&rdo;
等我長大,也拿得動一把長劍的時候,一定護你周全。
他並沒有看我,眸子裡卻閃著明亮的光,&ldo;好,我會記著。&rdo;阿玉騰出一隻手去,那隻手上憑空出現一把劍,便是我初次見的那把,很是有些殺氣翻騰在上頭。
&ldo;它的名字同我一般,叫做&l;枯舟&r;,小夜子,我這就帶你一起,去搶回我的家。&rdo;
&ldo;嗯!&rdo;我朝他咧嘴一笑。
他終於回了我一個戲謔般的笑容,然後便抱著我往宮殿裡走去,一步一步慢得很,前方滿是徵討殺伐的刀光劍影,便是在海水裡,血腥氣也很重,處處都是斷肢殘臂,我細細瞧了一瞧,裡間只有甚少的屍身是阿玉的將士。
他閒庭信步,跨過一具具還沒冷卻的屍身,來到宏偉的殿門之前,眉目間顧盼生輝,玉枯舟又成了我初見時的玉枯舟。
唔,容我這不大有文化的小草兒說,便是娘腔去無蹤,禍水更出眾。
黑無常總說白無常每日裡唉聲嘆氣,傷春悲秋,有些娘娘腔腔。
進了殿門,我舉目望去,卻差點被閃瞎了一雙本就不算利索的眼珠子。外頭廝殺聲遍環殿外,處處你死我活,這裡頭卻是金雕玉砌,一副安樂景緻。
大殿極其空曠,此刻軟玉溫香,歌舞昇平,角落裡吹吹打打的樂師班子奏的曲兒纏綿悱惻,中間的空地上有許多跳舞的姐姐們,轉著水袖,你來我往,細細看著,倒是個個標誌出眾。
上頭坐著一個蟒袍男子,長刀眉銅鈴眼,目露精光,約莫是個而立之年的模樣。哼哼,雖則生在地府,可我在這五百年間,對於忘川河邊的來來往往,卻瞧得仔細的緊,面相年齡,一覷便知,就連眼角那麼一個褶子,我都能瞧出這是擠了多少年出來的。
阿玉同我這一進來,樂師班子裡的妖精們一看見,眼裡的惶恐彷彿是是死去的爹媽自地底爬出,還口舌生蛆,立馬嚇得丟鼓砸琴,作鳥獸散,跳舞的小美人們不知所措,只得停了舞步,呆呆訥訥。
於是乎,阿玉便成了滿殿焦點,附帶著小蘭草我。這約莫便是白無常口中的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那廝給仍是蘭草時的我澆水時,常常自言自語,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偶爾說些露骨的春宮段子,甚至龍陽密戲,偶爾酸詩幾首,偶爾也說說四海八荒裡發生的事。
白無常的春宮,說得讓我無從理解。自來似乎只有陰陽兩儀,方能圓融貫通,而兩個大男人,如何滾作一團,妖精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