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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麼有辦法騙過你?
因為我任由他這麼做。
你幹麼這樣?
因為我想要安全感。
安全感只是幻覺,我們拿這個哄小孩,他們才會睡著。
那,我想當小孩。
小徑通到一小塊空地後就是盡頭,後面沒路了。只有一小片橢圓形的地,布滿雜草與沙,四下都是樹林。她查了地圖,但地圖沒畫到這麼小的地方。她又查衛星照片,倘若她沒看錯,她已經開到照片鎖定範圍裡的某個點,也就代表離狩獵營地南邊三哩左右,這給了她一點信心。她換上健行靴,檢查那把p380,確定關了保險,才塞進後腰。但槍跟著她的腳步上下移動,走不到十呎,她覺得越走越不舒服,於是改把槍放進外套口袋。
這些樹長得真是高大無比,樹蔭完全遮蔽了陽光。她想林中應該有熊吧,卻想不起最近一次生理期是何時,頓時心慌起來,不過後來想到了‐‐大概是十天前,所以至少不會有血的氣味把野獸引來。不過看這片森林的樣子,光有她身體的氣味應該也夠了。她走的這條路應該很久沒人走過。無論多年前是誰在這兒打獵,她很肯定那人發出的聲音比她小得多。她向前移動的模樣,完全就是笨手笨腳的都市女生,把落葉踩得嗤嗤響不說,還不時&ldo;啪&rdo;地弄斷小樹枝,呼吸聲更大到誰都聽得見。
她先聽到湖的聲音,然後才看見湖。那湖並非流水潺潺,也沒有浪濤拍岸,它自己就是一塊小小的獨立區域,少了擁擠多了空曠,她左耳內的壓力頓時消散,她也因此發現原來左耳一直塞著,再走了一會兒,湖水的片片藍影便在樹幹間忽隱忽現。她轉向藍影而行,不消一刻鐘便到了湖邊。這兒並沒有空曠的湖岸,而是直接連著樹林最外緣,距湖面落差約有六呎。她沿著湖邊繼續走了半小時,光線在她眼前變化,浴著陽光的樹幹閃閃發亮。她逐漸找到合適的步調,穿過接近外緣的樹林,走到一塊空地。
她看到的第一間小屋,所有的窗子和一半屋頂早已不知去向,一面牆凹了個洞。不過隔壁的那間,也就是蓋提斯說過的那間‐‐綠漆褪色了,紅門斑駁了,但顯然有人整理,沒有長出雜草的痕跡,地基也沒裂痕,門前的臺階掃得乾乾淨淨,窗戶蒙了塵,但都完整無損。
她走上門前的四級臺階,木板為之低鳴。她掏出口袋裡的槍,一邊看門是否可開。門把在她掌心轉動。她推開門,一股濕黴味襲來,但不是長黴,也不是腐臭味,而是森林的味道,松木、青苔、樹皮的氣息。壁爐打掃得很乾淨,不像近來有人用過的氣味。廚房很小,流理臺積著薄薄一層灰,冰箱裡擺著水,三大罐健力士啤酒,三罐間還套著塑膠包裝環,外加一些調味料,都在有效期限內。
起居間也很小(整間小屋不到五百平方呎),擺著有裂紋的棕色皮椅和一個小書架,架上滿是冒險小說和正向思考的實戰手冊。這是布萊恩的地方,沒錯。她在浴室找到牙膏和洗髮精,是他喜歡的牌子。臥室有一張銅架雙人床,她一坐便發出聲音。她又繞室走了一陣,卻找不到有人最近來過這兒的證據。她走到屋外,繞著小屋看有沒有腳印,卻無所獲。
她已經累得無法思考,索性坐在門廊上,用掌根抹去奪眶而出的一滴淚,然後又抹去一滴,再使勁吸鼻,站起身把頭搖了又搖,活像猝不及防淋了雨的狗兒。不單是因為她得一路走回車子,駛迴文明世界,但還不到目的地天就會黑,所以八成又得用一個頭燈找路,停在路邊睡一晚。問題是,她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這會兒他們想必已找到迦勒,斷定妮可艾爾登遇害時,她也同樣在普羅維登斯。這間接證據或許還不足以在審判時定她的罪,卻可以拘留她到受審為止。搞不好要一年,甚至更久。而且,誰敢說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