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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昭冷青色的長裙,幾乎全然被淡青色的寬袖袍圍裹住,只或多或少露出顏色更深一些的裙擺,昭示著她此刻的位置。
而杜衍居高臨下一手攔住於鴻才的姿勢果決冷硬,他後背挺直,另一隻寬袖隨風輕擺,看不出裡面的手臂是摟是抱,還是扶在人家娘子的腰側。
亓晏急忙收回目光,可不敢再看了。
這一刻,他對自己說出的那句「我肯定比你先成婚」,突然就沒那麼有自信了。
急忙輕咳一聲,亓晏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需要借你搭把手嗎?」
齊慕柔垂著頭,心中驚疑不定,只得道了句好。
然而,此刻的沈妙妙卻比齊慕柔還要一頭霧水。
因為一時失了力氣,她也就被迫感受到了後面這人緊繃而又寬闊的胸膛。
微風拂過,吹起這人寬闊的廣袖,露出對面於鴻才一張驚愕的臉。
他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杜、杜、杜……」
嘟嘟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他又目光下移,瞳孔震動地瞪著杜衍懷裡的沈玉昭。
「你、你、你們……」
沈妙妙忍不住暗道:大哥,我比你還受驚嚇好嗎,要不是我腿軟,沒力氣了,我絕不會讓你的吃驚持續這麼長時間的。
剛才那兩腳似乎有些用力過猛了,現在甚至出現了小腿抽筋的後遺症。
她咬牙忍住,這時突然聽到頭頂一個低沉如鐘的男音略帶不悅地砸了下來:「還不走開?」
聞言,於鴻才似是受驚的兔子,猛地甩手跳遠。
半晌,那人似乎低了下頭,聲音更加低沉:「我是在說你。」
沈妙妙只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抱歉,我沒力氣了。」
她說著甚至連站的力氣都沒了,直接緊貼著人家的胸口就開始往下滑坐。
杜衍皺了下眉,後退一步的同時,終於伸手抓住沈妙妙的上臂,將人從胸前扯開。
沒了障礙,杜衍重新用一雙狹長的眸子審視於鴻才:「我以為你上一次已經得到教訓了。」
他聲音不疾不徐,一旁跌坐草地上的沈妙妙這才抬頭去看。
果然身材挺拔高大,光從背影看,是難得的衣服架子。
雖然是同輩甚至是同齡人,但是於鴻才對杜衍有種本能的牴觸和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懼怕。
這感覺源於從小便被拿來比較、每次闖禍後被謾罵之際總要因為他被多罵小半個時辰的恐懼,也源於杜衍現在地位顯赫,稍有不慎告到皇帝面前,別說是他,就是他爹都得跟著下跪。
但於鴻才哪能甘心如此吃癟,立即指著沈妙妙道:「是這小娘子先勾引我的。」
沈妙妙坐在地上捶著腿,面無表情。
杜衍冷冷地看著他,背過手:「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為了清白,自己去跳了湖?」
沈妙妙詫異地看了這人背影一眼,這倒是個明白人。
一句話就把於鴻才堵得啞口無言,他臉都憋紅了,最後只得扯著嗓子道:「我不和你廢話,我要去找公主殿下評評理。」
他話音剛落,就有個威嚴的聲音緊接著道:「是誰要找我來評理——」
永安公主帶著一眾夫人娘子出現在了沈妙妙的視野,她這才鬆了口氣。丹朱和銀珠驚慌失措地跑上來扶起她,一連聲地詢問:「娘子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身體哪裡不舒服?」
沈妙妙搖搖頭,並未開口。
她其實只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加之剛才踹出的兩腳可能是這一年到頭來也不運動的沈玉昭這輩子最大幅度的動作,腿拉伸得太過,而有些疼。
但是她原本就白皙,現在看上去更是慘白,絕不像是沒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