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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走廊,樓梯口暗處,他單肩背著書包,站著,像從到家就沒進屋放包一樣,一直站在這裡。
他唇線抿緊,沉默得像一尊玉石雕像,眼前白底青瓷,一株鳶尾花開到最盛,花瓣柔膩,明艷的深藍色嬌嫩欲滴。
許甄反應過來,抬步上樓,走廊內無人,燈火昏聵。
視野中,無人,有跌在地上的幾朵藍色鳶尾花,和花瓶中光禿禿的幾根枝幹,斷處很平滑,是被人生生折斷的。
黑色的莖筆直地豎著,像刀槍劍戟,以極其陌生的角度捅進她的心臟。
她感到心口發麻,說不出話。
第8章 酸奶和汽水
早時六點半。
張媽拿著拖把從一樓的大廳,一路拖到了二樓的走廊。
今天許甄走得很早,出門的時候連早飯都未像平常一樣,坐在飯桌上吃完再走,而是拿了三明治就直接出門了,張媽猜測是學生會的事情,才這樣著急忙慌。
分明許忌昨晚難得周間回了家,姐弟兩人早上一起過個早,再出門多好,張媽心裡暗暗嘀咕道。
棉布拖把從走廊左盡頭一路直行到右,視線所及,白色的運動鞋,極淺的藍色牛仔褲,身量勻停,靜立著,擋住了她拖地的腳步。
張媽抬頭,拄著拖把杆,順著他安靜的眼望過去,是一個木頭架子,空空蕩蕩,擺在這裡,像缺失了一個重要原件的器皿。張媽微眯眼睛,忽然想起什麼,說:「哦,這個花瓶今早小姐搬到院子裡去了。」
「也不清楚是什麼花,就幾根光禿禿的杆子,小姐還澆了水…」
許忌放在手側的手指微動了動。
「她去學校了嗎?」
張媽:「是啊,今天走得可早了,估計是學生會值日,早點都是帶著走的。」
青綠色的標牌插在泥土裡,周圍是不知名的粉紅小花,陽光穿過交錯的枝葉瀉下光影,光風一撞,粉花怯生生地輕顫。
「愛惜花草,人人有責。」
許甄拉著付清清的手,從學校的小花園裡穿行而過,來往不知是誰,小聲低語一句。
許甄跟著抬頭,而後從那行標語上移走目光,她心裡有個坎一樣,總是在想那條走廊地板上,死亡的幾朵鳶尾花,和許忌的眼睛。
付清清看著手機,變了下表情,開口說:「靠,我媽說給我送飯了,唉…都到校門口了,早也不打招呼,甄甄,那今天中午…你」
許甄:「沒事,你快去吧,我一個人吃就行。」
付清清知道,在高中,一個人吃飯是很尷尬的事情,尤其對上廁所都喜歡結伴討厭獨行女孩子則更甚,但許甄不一樣,她獨立理智,一個人穿行在學校裡,也有一種不落單的氣場。
她看著柔弱文靜,實際上,已經是一個可以獨擋一面的人。
付清清點頭說話,一溜煙跑沒了影子。
食堂裡,許甄端著盤子避開了人流滿滿當當的一樓座位區,坐到了二樓的靠窗邊位置。
窗戶是半開著的,沒有窗簾,梧桐樹的葉子有重量感的垂墜著,遮擋住了陽光,眼前卻仍然敞亮。
她解下皮筋,慢慢束起一個高馬尾,額前的碎發收不進去,凌亂地散在額間耳側,臉頰光潔雪白,纖細脖頸,清麗又有氣質。
桌面突然多了一個餐盤,銀灰色。那人坐在她對面,放下筷子,手撐著下巴靜靜看她扎頭髮。
許甄和江南不熟,最多也就是校慶節目彩排說過三四回話,她快速綁好頭髮,和他禮貌地打招呼。
「hello…」
江南笑彎眼,也回一句:「hello…」
她不想再過多搭話,低著頭,慢慢吃飯。
江南看著她,也拿起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