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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李松茗現在心有偏見的初次見面,也突然覺得醫學院裡那些被撕掉的照片是理所當然的。
李松茗看得甚至一時有點恍了神。
「李松茗?」盧詩臣叫他名字的時候,李松茗才回過神來。
李松茗才意識到自己看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看得太專心了,急忙應道:「是。」他彷彿是課堂上被窗外飛進來的蝴蝶吸引去了心神卻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透著一點微末的倉促和心虛。
因為準備下班,李松茗進來辦公室的時候盧詩臣正在脫身上的白大褂。此時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襯衫,襯得他面板有些近乎病態的蒼白,像是某種常年不見光的夜行生物。他領口領帶已經被鬆開了,鬆鬆垮垮地塞了一節在襯衫胸前的口袋裡,人也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實在不怎麼莊重,身上洩露出幾份閒散倦怠的氣息,會讓人聯想起秋風裡飄落的葉。
李松茗回過神來之後,又把報到證往盧詩臣的方向遞了遞。
盧詩臣看著李松茗的神情略微有點疑惑,他一邊接過了李松茗的報到證,一邊微微抬起下巴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嚥下水的時候,線條流暢的脖頸上的喉結輕輕滾動著,讓人心裡有一種很微妙很莫名的焦灼感,李松茗的目光在他的喉結上停留了片刻又匆忙移開。他眼神有些放空,似乎是在回憶什麼,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對,好像是聽說過最近心外科要來一個新醫生。」
李松茗說:「人事科說程主任這兩天在外地開會去了,讓我直接來您這兒。」
「鴻醫大的?原來是小學弟……」盧詩臣看了看報到證上的證件照,又看了看李松茗,然後笑道,「真人比照片好看啊,拍照怎麼不笑一笑。」
報到證上是李松茗照畢業照的時候照的照片,面對盧詩臣應該算是「誇讚」的話,李松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說道:「我不太習慣拍照。」
李松茗一貫不擅長拍照,面對鏡頭總是非常拘謹,已經不止一次被人說過讓他拍照彷彿是上刑場一般,每次拍照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照片甚至能比本人老上至少三歲。
盧詩臣又看了幾眼報到證,然後放到桌上。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親暱地拍了拍李松茗的肩膀,很輕,指尖如一陣微風一般掠過李松茗的肩膀和頸側。他說道,「等會梁醫生就來上班了,他是心外科的主治醫師,跟他一起到處走走吧,讓他跟你說說心外科的具體情況吧。」
「老盧!」他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就被推開了,隨後進來了一個年輕醫生,語氣很歡快。似乎年齡三十出頭,樣貌陽光俊朗,看起來一個很活潑開朗的人。李松茗看見他胸前的工作牌上的名字欄寫著「心外科 梁昭」幾個字。
他顯然和盧詩臣關係相當熟稔,看見盧詩臣便說道:「還好你還沒下班,省得我還要專程跑你家裡去一趟。」他將手上一本看起來就很厚很重的書遞給盧詩臣。那本書應該是一本英文書籍,李松茗的視線掃過書籍封面,只匆匆辨認出書籍上「心臟」的單詞,想來大概是什麼專業書籍,梁昭說:「這是你讓方城月給你帶的書吧。」
「謝謝啊,」盧詩臣從梁昭的手上接過了書,問,「不過老方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悄沒聲的,都沒聽他說。」
「誰知道他又發什麼瘋,昨天晚上突然跑回來的,我半夜起來喝水看見他杵在客廳裡放行李,燈也不開,窸窸窣窣做賊似的,還說是不想吵醒我,我看他是想直接嚇死我。」梁昭語氣裡頗有些很不滿的怨氣。
「應該是因為你快要過生日,他才回來的吧。」盧詩臣笑著說。
「誰稀罕,愛回不回——」看到李松茗的時候,梁昭停止了和盧詩臣之間的交談,「這位是……」梁昭看了看桌上的報到證,看了眼李松茗,瞬間又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