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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宇將硯臺砸在地上，硯臺哐當一聲裂開，一腳踩在姜寧的桌上，語氣不善地開口。

「你推他，我就不能潑你？」

他語氣裡滿是怒意，音調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度。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動我哥，聽明白了嗎？」

別動我哥。

黎秦心裡一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就要滿溢而出。

姜寧不可置信，氣得直罵，「黎宇你瘋了嗎？這人不就是一庶出，你怎麼袒護起他了！」

「不就是一個野種！你之前不也欺負得很爽嗎？」

「怎麼現在突然轉性了！這就是一個沒孃的賤廝，也值得你這樣大動肝火？」

黎宇嗤笑一聲，回懟道，「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爹孃是誰，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出身。」

「以前是我混帳，我不會再做那些事情了。」

如果可以，黎秦不會願意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處處受人欺辱。

黎秦呆怔地看著黎宇，剛剛，在黎宇的口中，聽到自己最想聽見的話。

眼眶一熱，卻要剋制自己不許落淚。

哭是最沒用的，以往他哭過多少次，都沒能改變，只會讓自己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

「黎宇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竟然叫他哥？」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不用你管。」

懶得再跟他費口舌，黎宇冷漠地看了一眼臺上的夫子，那夫子顯然被他們嚇到了，全程沒有說話。

只會在一旁看著別人受欺凌，跟加害者沒有什麼區別。

黎宇伸手將黎秦扶起，語氣溫柔道，「走了，我們回家。」

他有些茫然，任由黎宇拉起自己離開學堂。

看著黎宇的背影，黎秦心裡很不是滋味，漸漸的，眼前就看不清了。

淚水模糊了雙眼。

要怎麼樣去恨一個人，黎秦很清楚。

但是，要怎麼樣才能不去喜歡一個人，黎秦並不清楚。

更別說，去喜歡一個曾經恨過的人。

不想喜歡這個人，可是，牽著自己的那隻手，實在太溫暖了，就像是陽光一樣。

明明告訴自己不能淪陷，但還是止不住念想。

剋制自己不去在意，不去想你，過於痛苦。

――讓我像以前那樣恨你，也許會更好過。

第二十七章 漫天星河，人間燈花

黎宇注意到身後人的異樣，不由得回過頭來，看向黎秦。

他渾身濕透，頭髮濕答答地掛在臉上，淚水與池水混在一起，看不出是否哭過，只能看見眼底所及之處儘是委屈。

黎宇有些不忍心，在心裡腹誹著，為什麼原作作者要這樣對待黎秦。

前面的這些苦痛，都是為了後面的復仇做鋪墊，為了殺死原主，做準備。

黎宇抬手將他頭上的殘葉摘掉，掌心覆在他的額頭上。

「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哭出來也是可以的。」

明明已經止住了，但他這麼一說，淚水又要湧出，就像心裡的某種情感，滿載不住，即將溢位。

「哭完之後，再重新出發吧。」

什麼嘛，這個人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溫柔？明明應該是敵人才對。

黎秦看著他，總覺得心裡堅硬無比的地方，被慢慢融化了。

忽然湊上來的懷抱讓黎宇愣了一瞬，可以感覺到懷裡人的身子在顫抖。

這樣……算是對自己卸下心防了嗎？

黎宇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感覺自己更像個哥哥。

或許是因為有當哥哥的經驗值吧？

等黎秦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