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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密不透光。初澄蜷縮在床上蒙著臉,沒有做出反應。
喻司亭第一次沒能成功摸到,不死心地把手伸進被子裡,再次嘗試。
昏暗中,初澄不禁輕笑出聲。
「怎麼了?」喻司亭這才發現他已經醒了。
初澄自行鑽出被子,按亮床頭的暖橘色燈光,解釋道:「你這樣讓我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養金魚。」
「怎麼說?」
「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拍魚缸的玻璃壁,或者是用小網子撈一撈,看看心愛的寵物死沒死。」
喻司亭理解了他奇奇怪怪的笑點,彎彎唇角,轉身把手裡拎著的試卷和粥碗都放在一邊。
「我帶了份語文考卷回來,等你身體好些應該會想看。先起來把粥喝了。」
「還不餓,晚一點吧。」初澄慢吞吞地爬起來,靠在床頭,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喻司亭停下動作看他:「你先吃。醫生給我打過電話了,大概20分鐘後就可以過來。」
「啊?」初澄帶著還很濃重的感冒鼻音哼了聲,大頭朝下栽了栽身子。
之前的住院經歷過於難受,導致他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也対輸液心有餘悸。昨晚打過針後,初澄說什麼也不肯再讓醫生開第二天的藥。
當時喻司亭和醫生「密謀」許久,原來是商量好了出外診的事情。
初澄拖長聲音:「我不想吃。」
「快點。」喻司亭催促,「待會手上紮了針,再吃東西不方便,除非……」
你想讓我餵給你。
「沒有除非。」為了徹底打消第二種可能性,剛剛還全身使力反対的初澄老實地朝著床邊蹭了蹭。
他已經被喻老師照顧得太好了,偶爾被迫做選擇時,聽到的話術彷彿是溫柔版的「老子數到三」。
說句冒犯老爺子的話,就好像是給自己找了第二個親爹。
初澄磨磨蹭蹭地下床,坐在圓桌邊開啟裝著晚餐的袋子,準備應付一下熱量攝入kpi,忽然發現裡面還裝著兩小罐糖水荔枝。
「還真把我當小孩兒了。」初澄嘴邊嘟囔著,手上卻誠實地擰開一瓶。罐頭雖然沒有冰鎮過,但清甜的味道緩解了他嘴巴里的乾燥苦澀,一下子變得舒服很多。
兩瓶藥水掛完,已經是黑夜。
初澄剛好看完懸疑小說最高潮的一章劇情,抬眸時注意到滴壺裡僅剩的一點藥劑從輸液管裡慢慢地降低下來。
喻司亭也合上自己手裡的書,挪著椅子坐到床頭來,低頭幫忙拔針。
他撕醫用膠布的手法很小心,但難掩生疏,用修剪得乾淨整齊的指甲摳了好一會兒膠條邊緣,也沒有成功。
初澄覺得自己的手背癢癢的,眼見著輸液管中最後的液體快速滴完,不僅不擔心,還有興致出言調侃:「等會兒不要濺我一身血。」
「哪有那麼誇張。」喻司亭不受幹擾,依舊認真地伏首。他的手穩得驚人,完全看不出心中是否有緊張一說。
就在即將回血的一瞬間,初澄的手背一涼,一根銀亮的針頭被喻司亭捏在了手裡。
「技術一般。」初澄自行按住手背,笑著瞥対方一眼。
喻司亭意味深長地投來視線,在初澄身上停留片刻,沒有說話。
初澄自覺打嘴炮贏了一局。晚飯喝了粥,又掛了許多藥水,他覺得自己整個人身體裡全部都是液體,稍坐半分鐘後,起身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
趁機対鏡照照,覺得自己的氣色好了不少,哼著小曲再回到臥室時,剛好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影蹲在衣櫃邊。
喻司亭熟練地從最下層拿出備用枕頭,反手扔到床上,和原來的一隻並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