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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內廷禁衛,看來你們皇帝挺疼太子的,生怕他的婚禮上出事,連他的親衛都捨得派出來。」刀疤男人咧嘴笑起來,滿臉凶煞之氣,心裡其實也有些遺憾。
難得的機會,卻因為這些重重保護的內廷禁衛,根本無法對太子動手。
不說動手,甚至連婚禮也無法動什麼手腳,不能膈應到大禹的皇帝,真是可惜。
年輕男子望著迎親隊伍漸漸遠離,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說道:「南詔的使臣快要抵達京城,你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刀疤男不以為意,「來就來了,還怕他們不成?」
年輕男子眼裡滑過幾分輕蔑之色,殷紅的嘴唇微微勾起,「南詔王不傻,他們不會任由汙水往自己身上潑。我的人只能儘量拖延他們的行程,卻不能將他們都殺了,否則皇上怕要懷疑到我身上。」
刀疤男目光微閃,面上笑道:「姬兄弟放心,你如此仗義,我定然不會讓你吃虧。」
年輕男子假惺惺地笑了下。
兩人各懷鬼胎,卻是彼此心知肚,合作是暫時的,都只是利用對方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還要防著對方反咬一口。
刀疤男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看著迎親隊伍消失的盡頭,覺得接下來沒什麼觀看的必要,起身離開。
只有年輕男子依然坐在那裡,恬淡安然地飲著清茶。
不久後,一名瘦弱斯文的男子走進來。
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朝坐在那裡的年輕男子道:「小將軍,您不應該與他合作,這些北蠻人嗜血好戰,屠我大禹百姓,與大禹有不世之仇。他們狡猾如狼,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一個不慎就會反咬我們一口。」
他滿臉不贊同之色,與北蠻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年輕男子看著杯中的清茶,神色漠然。
「無妨!」他冷冷地道,「他們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們?我的目標只是殺了那狗皇帝和他的太子。」
瘦弱男子欲言又止,看到他眼裡滔天的恨意,最終只能嘆息一聲。
迎親隊伍繞過半個京城,終於抵達宮門。
迎親隊伍未停,繼續前行,繞著皇宮,浩浩蕩蕩地朝著交泰殿而去。
裴織坐在花轎裡,手裡捧著玉如意,內廷禁衛抬著的花轎非常穩,不會搖晃得難受。一路上聽著外面熱鬧的喧譁聲,她並不怎麼困,反而十分精神地猜測著那些聲音是什麼。
她喜歡這樣像徵著和平的熱鬧。
發現周圍的聲音漸歇,最後變成無邊的寂靜時,便知已經進宮。
如此又走了近兩刻鐘時間,花橋終於停下。
花轎停下來時,裴織尚未有什麼感覺,直到一道聲音響起。
「落轎!」
隨著這聲音停下,不久後,花轎的轎簾被人掀開。
裴織下意識地坐直身,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新娘子下轎!」
喜嬤嬤討喜的聲音響起,接著兩個打扮喜慶的宮女扶著她下轎,又有宮人過來,為她小心地提著繁雜的嫁衣下擺。
紅蓋頭遮擋了視線,裴織也不知道這會兒到哪裡,只能由著人揣扶著朝前走。
「前面有階梯,小心。」
一道醇厚悅耳的聲音響起,提醒她腳下的路。
在場的宮人見太子殿下特地出聲提醒,臉上都掛著笑意,心知太子殿下這是重視未來的太子妃,才會迫不及待地提醒。
一對新人在穿著喜慶的宮人的引領下,走進交泰殿。
交泰殿裡,宗室和朝臣立於兩旁,高堂之上坐著一身明黃色帝王袞服的皇帝,太后端坐在下首位置,兩人臉上布滿笑意,喜悅之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