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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佩德臉色蒼白鐵板。他大發脾氣，連珠炮似的低聲說：&ldo;再想想，趕快想想。我已經跟你那個小流氓講過，你要辦成這事一定得先和我談談。我現在告訴你，你今天就得跟我談，否則就拉倒。你浪費我的時間有什麼意思?去你的那套討厭的秘密吧!老天哪!這些人放在金庫裡的那些玩意兒我都清楚，可是那跟我有什麼相干?我沒有你也能過日子。該死的!如果你們一開頭就避開我，少我一個，沒準兒你們也能幹出點名堂來。可現在你們不行了。在舊金山就是不行。你要麼回我的話，要麼滾你的蛋‐‐反正今天就得決定。&rdo;

他轉過身來，怒氣沖沖、砰的把酒杯扔在桌上。酒杯砸在木頭上，碎裂了，裡面的酒和碎片噼裡啪啦掉在桌上和地板上。斯佩德對杯子砸碎毫不理會，又轉過身來對著胖子。

胖子對酒杯的命運和斯佩德一樣毫不理會。他噘著嘴，豎起眉毛，腦袋略朝左偏。斯佩德氣呼呼地說話時，胖子那張粉紅的臉始終和顏悅色，一直沒變。

斯佩德怒氣未平地說：&ldo;還有一件事，我不要‐‐&rdo;

斯佩德左面的門開了。剛才開門迎接斯佩德的那小子走進來。他關上門，站在門前，兩手平貼著兩肋，看著斯佩德。那小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惡狠狠地瞪著眼珠。目光朝斯佩德全身打量了一通，從肩膀看到膝蓋，又落在斯佩德棕色上衣胸袋裡插的那塊紫醬色鑲邊的手絹上。 棒槌學堂&iddot;出品

&ldo;還有一件事，&rdo;斯佩德又說了一遍，眼睛瞪著那小夥子：&ldo;你打定主意的時候，讓這個小流氓離我遠著點。我不喜歡他，我會殺了他的。他讓我神經緊張，如果他礙我事，我首先就把他宰了。我不會給他便宜，我不會給他機會。我要宰了他。&rdo;

那小夥子嘴唇一撇，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眼皮也不抬，也不吭聲。

胖子寬容地說：&ldo;好啦，先生，我必須指出你真是個火爆性子。&rdo;

&ldo;性子?&rdo;斯佩德發瘋似的大笑起來。他走到房間另一頭那張放著他帽子的椅子面前，拿起帽子，戴在頭上，伸出長臂，用一個粗指頭指著胖子的肚皮。滿屋裡只聽見他那火冒三丈的聲音：&ldo;好好想想吧，想想透。你得在五點半以前決定，行還是不行，一言為定。&rdo;他垂下胳臂，對那和藹的胖子瞪了一會兒，又瞪著那小子。然後從剛才進來的門走了出去。他開啟門，又轉過身來刺耳地說：&ldo;五點半‐‐過時不候。&rdo;

那小子盯著斯佩德胸前，把他在貝爾維迪門廳說過兩次的兩個字眼又重複了一遍。他聲音不高，可是充滿仇恨。

斯佩德走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第十二章　走馬燈

斯佩德從古特曼住的那層樓乘電梯下來。他嘴唇乾得難受，臉色格外蒼白，直冒冷汗。他拿出手絹來擦臉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也在抖。不由得咧嘴一笑，說了聲&ldo;嗬!&rdo;，聲音響得連開電梯的都扭過頭來問他：&ldo;什麼呀，先生?&rdo;

斯佩德走下吉利街，到皇宮飯店，在那兒吃午飯。等到落了座，他臉色才有了血色，嘴也不幹了，手也不抖了。他不慌不忙地大吃了一頓。隨後上錫德&iddot;懷斯那裡去。

斯佩德進去的時候，懷斯正咬著指甲，看著窗戶發愣。他放下手，把椅子轉過來對著斯佩德說：&ldo;你好，拖把椅子過來。&rdo;

斯佩德拖了把椅子在那張堆滿檔案的大辦公桌旁坐下。&ldo;阿切爾太太來過嗎?&rdo;他問道。

&ldo;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