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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茜霖家本來也已搬走,她母親高齡拼二胎,為了方便她差23歲的妹妹讀小學,又舉家搬回來。
好在阮茜霖那會已大學畢業工作,在就職的高中有宿舍,平常只是回來吃飯,不用跟妹妹擠上下鋪。
次日下午,談迎列印了一沓傳單,一部分往小區廣告欄張貼,一部分送到附近相熟的小賣部老闆那裡。
網上訊息也貼出去了,還沒有人聯絡。
無論房東還是房客,非必要不想給中介撈金。
若往後推兩個月,秋季期開學,房源自然緊俏,房東倒不必大費周折。可惜高考後房客退租,暑假補課之前的近兩個月房子基本無人問津。
談迎最理想的房客是一些暑假實習的學生,不影響九月之後出租。
談迎臂彎掛著裝傳單的藝術布袋,撕開宣傳單背後的雙面膠,往廣告欄空白處抹。
今日陣雨天陰,幾許夏風拂過下端特意剪開的紙條,窸窸窣窣像樹葉婆娑。
談迎忽覺視線邊緣有道影子悄然迫近,乍一轉頭,登時血壓升高——
那抹並不陌生的奶綠依然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抬了抬手:「嗨,海邊的美人魚,我們又見面了。」
「……」
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這「高畫質攝像頭」陰魂不散,實在磨人。
談迎冷淡道:「又翹課了?」
「你在幹什麼?」他的目光聚焦在新鮮的傳單上,「你出租房子?」
談迎忙說:「不是。」
他笑:「我都看見你貼了。」
談迎沒好氣:「打零工,貼完20塊,懂嗎?」
他離她只有半壁之距,在廣告欄光面的支柱裡,兩道細長的身影幾乎重合。
他的眼光跟昨天一樣,張揚地落到她臉上。
談迎比昨日抹了點口紅,戴了圓環耳墜,頭髮一樣披著,夏風調皮地幫忙撩到他肩上。
他低頭看到了。
談迎不著痕跡挪開半步。
「正好,」他的笑容半永久紋在臉上似的,卸不掉,「我就是來租房,可以打上面這個電話嗎?」
談迎煞有介事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讀幾年級,暑假不回家嗎?」
那邊說:「我在翠月灣實習,打荷仔,知道嗎?」
所謂打荷就是在後廚幫廚師打下手,切切料頭拜拜盤,美其名曰助理,實際就是一打雜的。工作要求低,確實適合實習生。
談迎怔了怔,心嘆這是什麼孽緣,「翠月灣大把房間,不幫你們安排住宿?」
結合昨天他說跟前臺妹子是同學,大概是職高或者職校最後一年出來實習。
「暑假翠月灣的房間多金貴,怎麼捨得給實習生安排。」
他聳聳肩,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
談迎思忖片刻,若是能順利出租,管他是什麼孽緣,沒聽說過誰和人民幣有孽緣。
她示意剛張貼的單子,「這裡要不租暑假,要不全年。」
他撕下最左端的條子,掏出手機輸入號碼,「這真的不是你的號碼?」
談迎:「不是。」
下一瞬,她的牛仔褲斜兜傳來異動,音樂伴隨嗡嗡震動,像往腰間綁了一臺按摩器。
他的眼神下降,定位到了。
但談迎總感覺他在看她的腰部。
恐怕也很難不注意到。
今天穿了一件短款修身短袖,和闊腿牛仔長隔著一線赤露的腰肉。
高畫質攝像頭又開始工作了嗎?
談迎掏出手機,把尾號1603的本地號碼結束通話。
機主回看廣告欄,鎖定「談女士」和「微信同號」,含笑低頭操作手機:「你叫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