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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亭遲疑了一瞬,還是走到他面前:「你要說什麼?」
「這裡不方便說。」葉妄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帶著他往廳外跑,直到尋到了個沒人的僻靜竹林,方才停下來。
一番奔跑,他的氣息有些不勻,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吐出的聲音卻很堅定:「我先前不知道你是因為我才被送來王府的。」
葉雲亭垂眸:「這本來也與你無關。」
「但我現在知道了。」葉妄搖搖頭:「我不要這世子之位,這本該就是你的。我自己的爵位,我會自己去掙。」
「……」葉雲亭無言以對,只能說了一句「那很好」。
「你在王府裡,比在國公府裡過得好。」葉妄卻並不打算就此打住,目光灼灼看著他道:「但男人都喜新厭舊,若是以後你在王府裡過得不高興了,我就接你回去。」說完想起葉雲亭大概也不願意回國公府,又急忙補充道:「不回國公府,你想去哪裡去哪裡。」
葉雲亭失笑:「你不必替我操心這些。」
「我知道你不信,從前我……還有爹孃對你也不好。」葉妄抿唇,極認真地說:「但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爹孃也不行。」
葉妄今日看著葉雲亭一身華服,才越發清晰的意識到,葉雲亭以前在國公府裡過得是什麼日子。
他沒法指責爹孃,卻又愧對葉雲亭,思來想去,唯有自己出人頭地,爭得爵位功名,才能叫父母放棄爭奪爵位的打算。也只有他能強大起來,日後葉雲亭在永安王府受了委屈,他才能替他撐腰。
還未長大的少年,想法總是熱烈而純粹。
他滿懷期待地想著,等他強大起來,便能在重要的兩方人之間,尋到一個平衡點。
葉雲亭看透他的想法,目光有些微動容,便沒有打破他的天真。他遲疑了一瞬,笑著應了下來:「好。」
葉妄便開心地笑起來,他嘴唇張合數次,想開口叫一聲大哥,卻到底過於生澀,最後也沒能叫出口。只是抿了抿唇道:「那我們說好了,阿青留給你,你替我照顧好它,若是受了委屈,也可叫它給我送信。」
阿青是那隻獵隼的名字。
葉雲亭目光柔和,還是道「好」。
「那我先走了。」葉妄得了肯定,尚還有些許青澀眉眼間神采飛揚,他後退兩步,朝葉雲亭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
葉雲亭看著他的背影,揚起的唇角緩緩落下來。
「沒想到歹竹裡竟出了顆好筍。」李鳳歧轉著輪椅,從一頭緩緩行來。
「殷夫人將他保護得很好,國公府裡很多陰私,都有意避著他。」葉雲亭道。
「然後便養出了個傻子。」李鳳歧一嗤:「不過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也算幫過本王一個忙。」
葉雲亭眯起眼,看了看越來越小直至看不清的身影,嘆息道:「可惜他怕是要失望了。」
他既上了永安王的船,與國公府、與殷家,遲早是不死不休。
朝堂爭鬥,權力更迭,從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前幾日早朝之上,李鳳歧逼著皇帝將殷家次子下了大理寺邢獄,兩方便已經結了死仇,算是撕破了臉面。而這不過只是一個開端罷了,永安王的反撲,遠不止於此。
葉妄年幼,看不清楚底下的暗潮洶湧,他卻看得分明。
從前他只道葉妄性情驕縱頑劣,對他並不親近。甚至因為雙方懸殊差距太大,每每看見他,心情總有些複雜難言,時間長了,便有意無意地疏遠他,免得惹上不必要的煩憂。
倒是葉妄,張揚肆意,純粹天真,不論他如何敷衍應付,他似乎總看不明白。面上瞧著張牙舞爪,實際上卻連爪尖都沒有露出來。
很多時候,葉雲亭不是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