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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母親。」葉雲亭道了謝,將繡了「歧」字的香囊遞給了李鳳歧。
李鳳歧接過,垂首解下了原先在街市上買的那隻香囊,將老王妃給的這隻戴在了腰間。
倚秋看著,方才笑吟吟地福身告退,臨走時又想起什麼,回頭道:「從前在榮陽時,老王妃每日除了給老王爺與……誦經,其餘時候便一直在替王爺祈福。」她神色間有些黯然:「奴婢跟著老王妃這些年,都看在眼裡。只是老王妃從不叫我同王爺說。就譬如這驅邪香囊,老王妃是連著繡了好幾個日夜才繡好……」
她的母親是老王妃的陪嫁丫鬟,後來母親去了,便換了她伺候老王妃。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她都看在眼裡。老王妃明明十分在意關心王爺,面上卻從不過多親近,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如今見王爺並沒有怨懟,反而體諒了老王妃一片苦心,她實在替主人高興,才大著膽子說了這一番話。
李鳳歧神色和緩,朝她點了點頭:「我都知道,你好好照顧母親。」
倚秋聞言,這才又福了福身,轉身大步離開。
待倚秋走後,葉雲亭就見李鳳歧將那隻香囊握在手心裡,輕輕摩挲著。
他推著輪椅向前,邊走邊道:「老王妃整日悶在院中,只有倚秋陪著,我瞧著精氣神兒都不太好。再過幾日便到酒宴,我第一次操辦經驗不足,怕到時候出了岔子,不若將老王妃請出來坐鎮?」
若說先前他對這母子二人的關係還猶如霧中看花,在經歷了夢中所見之後,他便看得越發分明。
這兩人的性子都太冷硬,再加上長久以來的疏離,如今湊在一起,便是有心親近,也實在軟和不起來。
想著夢裡李鳳歧看見老王妃遺體時的悲痛欲絕,葉雲亭便垂了眸,他自己早早沒了母親,便尤其見不得李鳳歧與老王妃這般模樣。
世間最痛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
李鳳歧與老王妃都待他極好,他不介意在中間推一把。
聽他這麼說,李鳳歧便抬眸看了他一眼,倒是沒像葉雲亭想得那般情緒低沉,反而還帶了兩分笑模樣:「也好,那就勞煩你多陪陪母親了。」他思索了一番又道:「母親給小弟取名『含章』,必是希望他是個飽讀詩書才華橫溢的溫潤君子。可惜我卻隨了父親,半生徵戰殺伐,恐怕與母親的期望背道而馳。」
「倒是大公子芝蘭玉樹,倒是比我更符合母親的期望。」他眉眼含笑看著葉雲亭,緩聲道:「多了你這麼個兒子,母親雖然不說,但心裡肯定高興。」
他說得在情在理,幾次見面,老王妃言語上雖沒有過多表露對葉雲亭的喜愛,但每次給他準備的東西,都十分盡心。就譬如這次的香囊,給他的與給李鳳歧的,除開名字,別無二致。
葉雲亭也正是感念這份心思,方才主動在中間撮合,想緩和母子兩人的關係。
但他做是一回事,從李鳳歧嘴裡說出來,卻總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意味。
他不甚高興地皺著眉,心想「什麼叫多了個兒子」?
李鳳歧該不是又在藉機佔他便宜?
第36章 沖喜第36天 套路不管用了(一更)
重陽之後, 葉雲亭果然如先前所說,去蘅陽院請了老王妃出面,幫忙操持十五的酒宴。
酒宴時間定在了十五這日, 大部分事宜都有下面人操辦,又有朱烈與五更從旁協助,葉雲亭只需總攬大局便可。只是他們幾個都是男子, 酒宴當日卻還有女眷出席,諸多安排都不知是否妥當, 如今葉雲亭請了老王妃來坐鎮,倒是正好解決了這個棘手問題。
老王妃荊釵素服坐於堂上,未施粉黛,但氣色瞧起來卻比重陽那日好了許多。她不緊不慢地翻看著葉雲亭遞過去的酒宴儀程冊子,點出來幾個問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