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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在那張佔了房間很大面積的大床上至始至終躺著一個女人,她自然微卷的黑髮在枕頭上鋪開,像是絲綢般泛著暗沉光滑的色澤,髮絲下的臉色無比蒼白透明,而這房間裡唯一的那點月色微亮將她和身上蓋著的深紫色被子成了強烈的對比。
“嘶——”隨著微弱的一聲抽氣,黎絳終於清醒了過來。她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看不見前方的黑暗,以及隨之而來的痛覺。
抬手觸碰了下額頭,那裡已經被包上了紗布,但是一旦觸及還是有著隱隱的刺痛。眼睛漸漸地適應了黑暗,她接著光,這才發現自己左手的上臂也被裹上了紗布,抬一抬手,上臂的傷口也在叫囂著疼痛。
黎絳從床下爬了下來,赤著雙腳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有些癢,或許是因為視覺受到了限制所以在聽覺上便會十分敏銳,窗外有風經過,颳起了樹葉沙沙作響,她嚥了咽口水,明明知道這空間沒有別人可還是躡手躡腳的行走,來到了窗簾便,下一刻,“唰”的一聲驀地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草坪,如山丘便起伏而下,距離很遠的地方是星星點點的稀疏燈光,看樣子這裡應該是片私人度假區。
大片的月光銀裝素裹的撞了進來,打亮了整個房間。
是一間臥室。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間中世紀風格的宮廷起居室。地毯鋪滿了整個地面,貴族沙發,落地大窗簾,牆上的油畫,一切都是復古精緻的圖騰花紋,就好像不遠處的那張大床之上躺著的不應該是她黎絳,而是高貴的維多利亞女王。
她背對著大窗凝視著這裡,長髮披落雙肩的影子在地面上像是張牙舞爪的莫杜莎。
視線不由自主的聚焦在正對她那面牆上的油畫上,那是……她的油畫。
默世拍賣的第三幅。
它應該是她創作以來作的最小尺寸的油畫,只有40cmx40cm,畫的內容是一張女人微微眯眼的面孔,整張臉陷入陰影裡,只有微微的光線勾勒出女人的面容。
她畫的是自己。
黎絳的腦海突然蹦出了那個叫做藍祀的男人,記憶停留在白天croon裡面,爆炸,火災,然後她感覺自己要窒息死去的一刻,好像有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是誰救了自己?藍祀?
黎絳這麼想著手已經不知不覺得揪緊了裙襬,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睡衣,白天那條色彩豔麗誇張的姆姆裙早已不知蹤影。
外面突然響起隱約的叫聲,輕不可聞,卻像極了人在死亡前痛苦的悲鳴。突然鑽入耳朵裡的聲音讓神經正處於緊繃狀態的黎絳嚇的身體狠狠一哆嗦,她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走出了房門。
走出去的一刻黎絳才震驚了,這座房子原來空蕩的驚人。房子只有兩層,挑高目測卻有十米,光滑的黑色大理石鋪滿了全部地面,到處都是大片的落地窗,因此隨處可見的都是拉上的窗簾。
空曠,靜寂,如同華麗的孤冷之地。
黎絳走在走廊上,明明夏威夷很熱,可這裡的溫度卻冷的滲人,地面的冰冷讓她的腳趾都快蜷縮起來。
她身旁是一整面玻璃窗,窗外也是無際的草坪起伏連綿,夜色很亮,所到之處都撒上一層清冷的銀沙。走廊的對面是一扇巨大的門,此刻那門敞開了一條不少的空隙,剛才那叫聲,就是這裡發出的吧?
躡手躡腳的走進,黎絳將整個人都躲在大門的後面,她將手扶住門沿,咬咬牙往裡面探看了一下,然後又立馬收回了視線。
Shit!太快了,啥都沒看見。
她暗自痛罵自己膽小和慌張,倏然,裡面好像又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又很是低弱的痛苦申銀,那聲音劇烈顫抖著卻又在極力剋制,像是下一刻便會昏死過去。黎絳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