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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媚的臉色已經漸漸變色,偶爾因為寒風凌冽而稍稍互相抱了抱雙臂,抿起唇瓣。
情緒沒有波瀾般的抬眸看向遠方,一雙小腿兒還前後晃了晃,眸裡不知所以,含著淡淡的暗光。
她開始無所事事的撿起小石塊在地上劃,鏡頭從肩膀的空隙穿透過去抓拍到她淡漠而堅毅的眼角流露出來的光彩。
到後來,她不知疲倦的寫了幾十個名字,都沒有等到他的到來,眼裡流露出絕望。
張導垂著眼皮,面無情緒。
這次變化只能算是普通,達到了正常情緒該有變化的標準,並無新奇。
不過這女孩給自己設計的小動作還不少,編劇裡也沒有安排任何用石頭在地上寫的劇情。
張導情緒不明,以一種再接著看的表情繼續不動聲色的看她。
第三個劇情,也是最具考驗力的片段,是小宛音等到絕望的表情。
倪嫿心底隱約地浮起一抹疑惑,從淡淡的失望向最後待而不得的絕望,該用怎樣的方式來轉變?
是走到柴房前撫摸窗臺等作出悲傷的動作,還是在青石板上暗自的流淚呢?
她想起徐美禎的話,你要把自己代入宛音。
可是她完全代入不進去,那麼,宛音現在又該以什麼樣的情緒來完成這次情緒的轉變?
導演見該深一層表演沒有起色,眼裡閃過了一絲失望。
之前優劣參半的表演,卻帶著自己想法和設計動作的機靈勁兒,讓他不是完全不看好。
但是,在最具有考驗力的高潮階段,倪嫿顯然發揮不出來這個表演,他心底也浮過一絲可惜。
就在他正準備喊&l;咔‐‐&r;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倪嫿的醞釀的情緒開始有了細微的轉變。
清凌凌的眼眸暗藏著的這道波濤洶湧的感覺,卻全然不只是悲傷。
張導壓住了剛冒出口的聲音,忍著呼吸看她下一步舉措。
當倪嫿看到地上在第二階段在地上用石頭寫的一排&l;秦仲&r;的名字時,她恍然心底裡如火石般明朗起來。
她想起了12歲的自己,在臨走去日本的那一個晚上,也是和宛音一樣,瘦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不知疲倦的寫了78個同樣的名字。
都是‐‐徐晏時。
她清淩的眉眼似乎慢慢遍著一絲血紅,眼底裡暗誨的眸光波濤洶湧。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連耳垂都難以自制的變紅起來,修長的眉梢輕輕的顫著。
淚盈於睫。
張導見她的狀態開始完全融入,吞了口口水,屏氣凝神起來。
她不知疲倦的繼續寫著名字,由失落到絕望的眼神漸漸開始收斂,流露出暗誨而波濤乍起的目光。
她寫著寫著忽然把石頭&l;砰&r;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白皙的手指在黃褐色的泥土上鋪平般開始掩蓋住之前寫的字跡。
這一舉動,引得幾個人紛紛一顫,就連認真的拍攝的攝像師也側目向她看過去。
手指頓時髒成了一片,卻仍然在地上遮掩著字跡。
最後,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鬆開,沾滿泥土的右手又重新撐回白皙的腮部,和原來保持著一樣的坐姿在青石板上。
只是這次狼狽而瘦弱的背影,以及髒的一塌糊塗依稀可見的混著泥的手指,卻愈發引得人心疼起來。
而此時的眼光,也有剛才波濤起伏不定的暗誨,開始流露出壓抑住的悲傷,讓人聯想到剛開始那個朝氣和滿懷期待的小姑娘。
最後一個鏡頭,是天邊魚肚白的時候,她的眼角藏著一顆晶瑩而圓小的淚珠,滯留在外翹的內眼線上,似乎像美人的一顆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