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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嵐劍眉深鎖,朗聲道:「沙兄,你的體內真力可以凝聚了嗎?」
沙無赦氣喘噓噓的道:「難!難!我是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了。」他是玩世不恭成習,說別這裡,又哈哈一笑道:「人不死,債不爛,這筆帳我沙無赦早晚要算的!」說著,像打鞦韆的樣子,一個迴蕩,借力穿身落在如茵的草坪之上。
藍秀盈盈一笑道:「你們兩位一向不是很開朗的嗎?怎麼一個憂心忡忡,一個耿耿於懷,分明是撇不開放不下,往日的瀟灑哪裡去了。」她口中說著,緩步走向草坪,擇了一個平坦的大石,施施然坐了下來,柔荑微揚,招招手對常玉嵐與沙無赦道:「兩位坐下來。」
常玉嵐苦苦一笑道:「又要我們用功?」
藍秀道:「是少不得的。」
沙無赦紅著臉道:「半個月每天枯坐半天,是我出孃胎以來從未有過的悶人功課。」
他二人口中說著,已緩緩的走向藍秀身側,分為左右盤膝跌坐在草地上,閉目垂睛,雙手虛按在自己的膝蓋之上,如同老僧入定。
藍秀的粉臉之上,忽然失去了開朗的神情,變得十分凝重,審視了一下左右端坐的常玉嵐與沙無赦,緩緩的道:「練氣的武者,最忌心有怨懟。沙探花的一股怨氣難以遏止,沉心靜氣之時,尚且透過靈明,使人有殺氣騰騰之感,應是不吉之兆。」
沙無赦忽的一睜雙目,咬緊牙根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怪長白雙狐心狠手辣,只恨司馬駿手段卑鄙,這筆帳今世不能善罷干休!」
藍秀微笑道:「沙探花,幸而長白雙狐對二位別有用心,手上還有些分寸,破了二位武功勁穴,身體沒有絲毫影響。血海若果真的被刺,你們非死即殘,哪有什麼算帳討回公道的機會。」
她口中說著,忽的雙掌連連搓揉,突然藕臂左右一伸,右掌按上常玉嵐的靈臺,左掌卷在沙無赦玉枕腦後,口中嬌聲道:「我來引導,二位各運真力,氣沖肋下,遊走血海。」
常玉嵐的臉色凝重,放在雙膝上的手掌,微拾虛按在丹田之上。依言運功,順著體外藍秀上掌所傳來的徐徐緩流,引動真氣,依言如法炮製。
沙無赦也是內功的行家,無奈只因心中怒氣難平,雖也依照藍秀囑咐,竭力按捺下衝動的怒火,一時哪能平靜下來。
藍秀豈能沒有感覺。她低聲道:「沙探花,這是事關重要的時刻,必須沉靜,我不能多所囑咐了。」
林蔭一片寂靜,飛瀑流泉的雷鳴吼聲,引起群山響應,回聲四盪,此外,靜寂得連一片落葉離枝之聲,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足有盞茶時候,藍秀的粉臉由紅轉白,由白變黃。
常玉嵐的頂上繞著一閉白霧,聚而不散,額上的汗珠有黃豆大小,像清晨花葉上的露珠,滴滴分明。
沙無赦的面色蒼白,汗水如同大雨淋淋而下,額頭、鬢角,儼然小溪,流到領子上,把一身淡黃的長衫都透過來貼在身上。
藍秀的娥眉緊顰,鼻孔小哼了一聲,緩緩收回雙掌,分明是十分疲乏,但-字字的道:「兩位自行行功,再有半個時辰,血海被點的制禁,會完全康復,千萬不要移動。半個時辰之後,再服一顆『桃花培元丸』,不但可培元養氣,而且能增進功力。」
藍秀的話才落音。突地,「哈……哈……」厲嘯之聲如同狼嚎,起自林外不遠之處。
這嘯聲好生怪異,不但刺耳驚魂,而且彷彿笑聲之中有無數的尖錐,直刺人的心尖,震得陣阼刺疼,使人難以忍受。
藍秀平時沉著端莊,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不由悚然一驚,彈身站了起來。回頭再看常、沙二人,行功正在緊要關頭。
須知,行功之人到了緊要時刻,通身氣勢暢流,不亞於長江大河,一瀉千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