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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堯點點頭，看向病床上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周宿。

梓月暗自笑笑，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冷心冷情的小師妹臉上撲捉到幾絲擔憂。

&ldo;你有什麼打算?&rdo;

葉青堯微愣，看向梓月。

梓月戳戳她胸口，&ldo;不要跟我裝傻，你知道我在問什麼。&rdo;

葉青堯但笑不語，樣子模稜兩可。

梓月嘆氣，去瞧周宿，他身上傷口太多，幾乎包成木乃伊，除了心跳檢測儀裡傳來的心跳聲，安靜得倒真像個死人。

&ldo;感情的事師姐不會幹涉你，也尊重你的任何決定，師姐只希望你開心幸福。&rdo;

梓月想起了從前，玉奎剛帶她回來的時候，她還是襁褓中的小娃娃，轉眼已經亭亭玉立，還遇到可以保護她的人，梓月真心替她高興。

&ldo;師姐覺得。&rdo;葉青堯難得會與她討論感情的事：&ldo;我和周宿在一起會幸福?&rdo;

梓月愣了下，&ldo;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同，我不知道對你而言是什麼，所以無法為你做判斷。但是青堯，作為家人，我知道他會保護你，會愛你，不會讓你受委屈，就夠了。其他的由你做決定，誰也左右不了。&rdo;

葉青堯輕垂長睫。

梓月都以為她不會回答後，聽到一個低緩的，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音節。

&ldo;嗯。&rdo;

周宿的夢裡，還是那群來鬧事的人，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在，於是他們得以順通無阻的闖進雲臺觀。

他們人多勢眾，如同正義討伐罪孽，佔領道觀後將葉青堯捆起來，在她身上刺下無數刀。

鮮血染紅她無暇的裙子，滲透進雪地裡，黑夜裡熊熊燃燒的火把丟到她的身上，瞬間將她點燃。

&ldo;他怎麼了!&rdo;

希文和梓月合力，都已經快要摁不住昏迷中亂動的周宿。

他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淚打濕了枕頭，雙手死死抓著被子，用力得弄歪了手背上的針管，導致血液回流。

他的身體像是要衝破某種結界和禁錮，似乎想拯救誰，想替誰承受一切。

&ldo;不要……&rdo;

他嘶聲喃喃，苦痛著，低泣著，忽然狂亂起來。

&ldo;青堯!!!&rdo;

他身上的紗布都因為他亂動而重新破開，顯露出斑斑血跡。

希文和梓月就快要摁不住。

葉青堯衝到前面來抱住他，俯低腦袋在他耳邊輕語。

&ldo;我沒事。&rdo;

&ldo;我在呢。&rdo;

&ldo;還活著。&rdo;

大概她的擁抱真有作用，周宿緩慢地安定下來。

葉青堯輕撫著他的頭，如同安慰一個嬰孩，溫柔擦去他的眼淚，指腹從他眼睛下方擦過時，周宿睜開了眼睛。

葉青堯看到一雙布滿恐懼與瘋癲的眼，紅色血絲蔓延進白色眼球，延展出森森的戾氣和殺心，卻在看清葉青堯的臉時，都化成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委屈。

&ldo;青堯。&rdo;

他不確定地輕喃，嘶啞嗓音極為輕，極為顫，叫完她的名字，他又變得分外緊張，唯恐這是自己的幻想，唯恐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葉青堯。

葉青堯溫柔彎唇，用袖子擦他一直掉個不停的眼淚。

&ldo;嗯，我在呢。&rdo;

替他擦完額頭的汗，她沒急著起來，就趴在他的懷裡，&ldo;夢到什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