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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屋裡未說話的潘別駕終於忍不住:「謝少卿,這吳生是他殺還是自殺?他的死與史端之死莫非是一人所為?」
「還不好說。怎麼?潘別駕莫非發現了什麼?」謝庸看他。
潘別駕搖搖頭,嘆口氣。
謝庸沒再說什麼。
整理完證物裝了箱子,眾人便一起走出來,院內只留兩個衙差看守。
呂直站在門口,正與潘別駕的奴僕說什麼。不意見幾位官員走出來,趕忙停住,叉手行禮。
謝庸看他一眼,微點頭。
周祈問:「昨日散場,幾位郎君沒在一塊吃飯吧?」
呂直搖頭,嘴巴張一張,又閉上。
「呂郎君有什麼話,儘管說。」謝庸道。
「敢問貴人,長行是怎麼死的?」
「中毒。」
呂直面色一變。
謝庸看看他,轉頭對潘別駕道:「別駕留步吧,另外還請收留吳生的這兩個奴僕。」
潘別駕趕忙答是,行禮恭送。
謝庸與崔熠、周祈一起往行館西門走,後面不遠處跟著搬箱子的衙差。
崔熠有與潘別駕一樣的疑問:「這吳清攸是他殺還是自殺?這幫士子到底惹到了什麼人?」
「我看是自殺。」周祈道。
「為何?」崔熠到底當京兆少尹這兩年,也辦過不少命案:「這砒·霜在腹中,短則不到半個時辰,長則兩個時辰便會發作,按時候推算,這吳清攸固然可能是在家中服毒,也可能在外面中毒。那奴僕不是說了嗎?他在外面吃晚飯,誰知道跟什麼人吃的,保不齊被下了毒呢。」
周祈搖搖頭:「砒·霜中毒者多會嘔吐,這吳清攸枕畔的嘔吐物,稀薄如水,那是胃內汁液,他根本沒與旁人吃飯。」
崔熠略歪頭,想一想,「還有旁的原因嗎?」
「他案上有未洗之筆,硯中微有餘墨,那墨還未蒸騰幹,應該是昨晚的,像吳清攸這種細緻人,為何寫完字未洗筆?關鍵,他寫的什麼?我未在案上找到他昨晚寫的詩文,那箱子裡最上面的是去歲在建州時做的詩賦。自然,他可能題在書冊上了,但更可能是投進炭盆燒了。」
周祈看一眼謝庸:「碳灰整莊,紙灰散碎,那炭盆中碳灰之上有些散碎紙灰,想來就是吳清攸寫了又燒了的東西,興許還有裝砒·霜的紙包。」
謝庸道:「不只這些,燒了的還有他之前寫的一些詩文,應該都是與史端有關的,比如那捲《賦得長安城東觀梅》。那詩文箱中的稿子近期在下,遠期在上,是整理過一遍,又一起放進去的,其中未有與史端相關的只語片字。」
崔熠點頭,對,不是一個人說他們歌詩唱和過。整理與史端相關的東西,投入火盆燒了……他昨晚寫了又燒了的字紙,想來是遺書了。
「還有那蘭花盆。他前晚突然把極喜歡的蘭花拔了,其奴僕說,吳清攸拔蘭花是因它『長得不好,擔不起蘭譜上的名頭』。自古便以蘭比君子,吳清攸有幾首蘭花詩,隱見其以蘭自喻。突然拔了蘭花,怕是因為自悔做了不君子的事吧。」謝庸又道。
「可他前晚拔蘭花,昨晚自殺……」
周祈冷哼一聲:「做了虧心事,沒考好,覺得這都是報應,就自殺了。臨死要寫遺書坦白,又到底怕帶累家族名聲,故而把遺書又燒了。」
崔熠想想昨日在行館西門見到吳清攸,他的神情如今品讀起來,似是有些絕望慘然的意思。
崔熠搖搖頭,嘆道:「這吳清攸殺了史端,又自殺……何苦來的!這幫子念書人啊……」
周祈終於找到機會「挑撥」謝崔二人:「不要當著讀書人說讀書人。」
崔熠不以為意:「老謝怎麼一樣?全天下像老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