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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經理,你不厚道啊!銷售部藏著這麼個極品都不帶出來應酬,也太可惜了!」
「就是,要早點帶他出來,要不了一晚上,就一個中場休息,張個嘴兒,那幾億的生意可不就輕鬆談下來了嗎?」
「哈哈哈……」
那些所謂的商界鉅子所吐之字不堪入耳,彷彿置身淫窟,自己則變成了明碼標價的商品,供人隨意拿眼神褻玩和侮辱。
預料之中的鹹豬手伸了過來,向天歌不敢輕舉妄動,但大腦卻開始了快速的運動。不管這酒局再怎麼出格,席上坐著的都是重要客戶的代表,要是惹惱他們,丟了單子會造成公司利益損失,而且自己可能也成為犧牲品,說不定還會被開除。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謀一個周旋和立身之處,再伺機尋求脫身機會。
當那隻目的明確直奔自己大腿的手即將得逞之際,向天歌靠著去拿酒瓶的姿勢避開了一輪進攻,轉頭就給一臉不悅的客戶斟滿了酒杯。「您的酒喝完了,我幫您續上。」他又說了幾句奉承的話,才算是把客戶哄得順氣了些。
向天歌說:「時間還長,慢度為好。」
「好!」客戶把粗壯的胳膊搭在了向天歌的椅背上,笑得十分曖昧,「就和你慢慢耗。」
加了緩期的死刑依然讓人如芒刺背,酒過三巡,即便在怎麼小心,被灌了太多酒的向天歌還是被偷著了不少便宜。前有客戶舉止不軌,後有經理把守出口,向天歌像是被困在妖精洞裡的唐僧,看得見出口卻怎麼也出不去。
終於,他趁著大家喝到東倒西歪的時候藉口想吐跑了出來,不曾想剛邁出包廂沒幾步就被經理從後面跟出來一把拽住,力氣大到嚇人。
「跑什麼,給我回來!」
想到剛才險些被扒褲子的噩夢,酒精麻痺下的向天歌產生了非常劇烈的求生欲。不管生活的磋磨讓他多麼早熟,那會兒向天歌也只不過是個22歲剛畢業的小年輕,能有多強大的忍受能力。原本一帆風順的職場之路被豁然撕開了一個口,露出社會與競爭的殘酷鬼面,向天歌不知道自己的能不能順利邁過今晚這個突如其來的劫數。
今晚,無論是他放棄還是失敗,未來在這個崗位上他都將背負一生的汙點和罵名,隨時能夠成為對手攻擊他的利刃。
絕望之中,向天歌憑著意志力拼命掙扎,奈何經理比他要少喝得多,雖然學過散打,但在酒精麻痺之下使不上多少勁,很快就處於下風。
就在他要被拖回包廂時,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向天歌朦朧的視野內。
那股鉗制著自己的力氣驟然消失,向天歌身體不穩向前撲去,撲通一下跪在了那雙皮鞋旁邊,上頭的碎鑽在等下變幻著七彩的光。恍惚間,向天歌想,真是一雙精緻又充滿了個人品味的皮鞋。
「小小小沙總,您怎麼也在?」銷售經理的酒一下子徹底醒了,語氣中透露著一絲驚懼。
彼時的小沙總雖正式上任不久,卻已有了雷霆手段。向天歌沒有見過他,卻早已在茶水間的閒聊中領會過他的年少有為。
「錢經理,我倒是要問你。」小沙總的語氣很涼,沒有半點情緒,讓人忍不住發抖。
「我們談生意呢,驚擾到您實在冒犯。」銷售經理趕緊賠笑,又一把拉起倒在地上裝死的向天歌,「趕緊進去,不要壞了小沙總心情。」
小沙總微微抬起下巴,看向了那個比自己還高一些的年輕人,只看到一雙很生動的眼睛,被酒氣燻得發紅,還帶著一絲倔強的霧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要硬生生忍住般難受。明明一言不發,卻好像在向自己求救。
看起來像是剛入職的畢業生,懵懵懂懂被人坑害。小沙總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卻在那一瞬間,被這堅強中無意流露的脆弱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