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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片光暈底下,聲音平靜:「北堂熠煜,你恨我?」
面前北堂熠煜一身光亮華麗的錦繡羅衣,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卻並不答話。
靜了片刻,她語氣中帶著些許惱羞成怒後的嘶啞威脅:
「北堂熠煜,你說話!」
北堂熠煜輕一搖頭,嘆氣道:「我不恨你。」
她死死盯住北堂熠煜:「那是為什麼?不過才三日,三日而已。」
北堂熠煜眸中帶著微微的隱忍,只是道:
「不為什麼。」
她蹙緊眉頭:「不為什麼是為什麼?」
北堂熠煜已是無言。
她含淚問:「你還記得曾經對我說過的話麼?你還記得曾經的那些海誓山盟麼?」
北堂熠煜漠然地看著她,須臾後,北堂熠煜淡淡道:「不過皆是戲言。」
「戲言?!」
這話讓她身子一怔。
就在北堂熠煜回身欲要離開時。
她面上瞬間劃過一道絕望的輕笑,「為什麼?!」隨即又喝問北堂熠煜道:「是因為司徒元冬嗎?!」
「是因為司徒元冬嗎?!」
她一聲聲質問,一步步逼近。
北堂熠煜猝然聽見「司徒元冬」四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猛地一回身,死死盯住她,眸中精光仿若點點幽深的火星:「你若再敢打主意動元冬,我便不再對你留情了。」
北堂熠煜面上神色是那般的清冷不帶有一絲溫度。
她冷笑:「留情?你對我還有情分?」說著,她緩緩抬起自己的左邊胳膊,撩開蔓長的薄紗水袖,那柔萸一般白皙修長的胳膊上竟生生失了左手,就像是春波長橋乍然被橫斷了頭尾,整個畫面看上去是那般的侷促駭人,腕部以下只是用厚厚的繃帶包裹著,層層白色縫隙裡仍能看見烏色的血跡,她聲音森森寒冷,一字一句:「這便是你留給我的情分?」
北堂熠煜眸光一凜,沒有說話。
她一挑眉:「你當真不再愛我了?」
北堂熠煜語氣決絕:「寧死不愛。」
錐心之痛!
她落寞一笑:「若能再來一次,我定要在你還愛著我的時候親手毀了你,也讓你嘗一嘗什麼叫做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
「啊!」
晉楚染一夢驚醒,已然汗流浹背,全身像是虛脫了一般。
好容易眯了一覺,不僅沒解乏,反而還更累了,真是得不償失!
晉楚染深深吸一口氣。
每回這樣一身冷汗的醒來,晉楚染心頭就總會覺得不似尋常,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情不自禁地去拼命回想,卻又已經完全不記得夢境裡頭的人和事,腦海里彷彿只有「萬箭穿心」四個字在一直徘徊迴蕩著,晉楚染強壓住心底裡的驚惶不安,忙晃一晃腦袋欲要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些。
畢竟等會兒要去見的人可是德妃娘娘。
是絕不能失了分寸禮數的。
忽的,小玉就從外頭一把撩開馬車大簾來:「六姑娘,怎麼了?」
晉楚染搖頭:「沒什麼。」
小玉隨即又笑道:「六姑娘,麗正門到了。」
晉楚染下了馬車,大佑皇宮的正門為麗正門,麗正門裝飾華麗,門為朱紅色,綴以金釘,屋頂為銅瓦,鐫鏤龍鳳天馬圖案,遠望光耀奪目。
德妃居住在東六宮的會寧宮,離麗正門很有一段距離,晉楚染跟著領路太監走了半晌,偷偷瞄到常聽晉楚恪說起過的西流鳳池,池周圍建有館、閣、亭數座,各處點綴嘉花名木,類聚區分,果真幽勝宛如天造地設!
終於走到會寧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