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楚璇只覺有股冷風從領口灌下,迅速在身體裡遊走,寒氣砭骨,連脊背都冷得僵硬,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轉過身,看向蕭逸,搖頭:「不關他們的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分開關押分開審,他們都是無辜的。」
蕭逸眼中的冷意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楚璇,朕只給你一次機會,朕問什麼,你答什麼,你要是再敢耍機靈糊弄朕,你知道後果。」
楚璇的臉色煞白,輕輕地點了點頭。
蕭逸彎身坐在南窗下的繡榻上,瞥了她一眼:「要朕仰著頭跟你說話嗎?」
楚璇會意,徐步挪過去,跪坐在蕭逸對面,捏著襦裙裾角一點點收攏在身前,把起了褶皺的玉色絲緞用手掌熨平鋪好。
蕭逸冷眼看著,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那麼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彷彿是真心地服從、敬畏著她的陛下、她的夫君。
蕭逸突然覺出濃重的諷刺意味,他終於能理解侯恆苑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他稟賦凌於常人,向來自視甚高,覺得天下皆凡俗之人,怎會是他的對手。可就是這樣,卻被一個女人玩弄在了鼓掌之間,事畢人家還是一副多麼天真無辜的模樣,好像只是迫於無奈,很為難地騙了他那麼一下,誰讓他愚鈍至此,竟真著了道。
想到這裡,他只覺一股氣梗在了心頭,恨意凜然,手發癢,非得把這丫頭的脖子擰斷了才能洩心頭之恨。
蕭逸把視線移開,儘量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她的脖子,涼聲道:「朕已經答應過你,不會殺楚晏,你為什麼還要去幹這樣的事?」
楚璇垂下眉目,沉默著。
蕭逸也不催她,只冷冷盯著她的眼睛。
少頃,楚璇抬了頭,道:「最先參奏我父親的是御史臺,那幾個上書的御史中丞都是侯尚書的門生。」她收斂起了怯意,卸下了偽裝,眸光明亮地直對上蕭逸的視線:「常景指使得動他們嗎?明面兒上是常景咬著我父親不放,可這隻咬人的狗是誰放出來的,又是誰在背後指使著他,操縱著他?」
「陛下,我知道您心裡有氣,覺得我把您當傻子一樣騙了,可這件事,最先挑頭要哄騙人的也不是我啊。您一邊指使著常景對付我爹,一邊哄著我說會保他性命,換做是您,您敢信嗎?那不是別的,那是我爹的性命啊。」
蕭逸的臉色難看至極,嘴唇嗡動了幾下,本能地想跟她解釋:即便她什麼都不做,她的父親也不會死,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萬無一失。
可理智阻止了他這樣做。
侯恆苑那嚴厲的指責猶然響在耳畔:色令智昏!
智昏還不夠,難道還要愚蠢到主動洩露天機給對方?若是讓梁王知道了,只怕要把牙都笑掉了。
他收攏了多餘的、無用的心思,面無表情道:「很好,看來你不光有本事把關於朕的訊息送到宮外,還能隨時知道宮外的動向,說吧,誰告訴你的,替你傳遞往來訊息的人是誰?」
蕭逸看見楚璇瑟縮了一下。
從始至終都表現得鎮定自若的她因這個問題而緊張害怕了。
很好,知道怕就好。
但美人繚繞於眉間那楚楚動人的懼怕也只停留了短暫一瞬,很快便舒展愁霧,唇角輕勾,帶了一絲絲挑釁地看向蕭逸:「是誰,陛下自己去查啊。我不說,您要殺人,我說了,這人還是難逃一死。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說?」
蕭逸也不惱,只微微一笑:「為了你自己。旁人的命哪比得上自己的命?有時候死也能成奢望,你可還沒嘗過生不如死的滋味。」
楚璇卻混不在意,略有悵然地搖搖頭:「陛下,實話跟您說了吧,那兩個宮女和護軍中尉都是外公早就埋下的暗樁,是待將來時機成熟挖出來對付常景的。我這一回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