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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人？&rdo;

皮定均正要驅馬上前，聽山上傳來新四軍軍歌的號音。

山下，十幾把號吹起八路軍進行曲。

軍號聲震撼了群山。山川盡都歡呼起來。

新四軍戰土歡呼著：&ldo;他們回來了。&rdo;

八路軍戰士歡呼著：&ldo;我們到家了。&rdo;

兩軍歡呼著，在山坡上擁抱、跳躍。突圍戰士們，這時候象小孩子一樣，蹲在地下，抱著頭嗚嗚哭起來了。

不知道皮定均哭了沒有，因為他總把臉轉過去，不敢正面看他的戰土。

這些哭泣的戰士，衣衫爛成了布條條。褲腿、衣袖大半都撕下來包腳了。腳上沒有鞋子，腳板爛的流著血，嚴重一些的露出骨頭。用破布把腳包的跟布棒錘一樣。他們大半都拄了一根棍子，頭髮長的很長，眼睛睜的很大，脖子都變的又細又長。他們面黃肌瘦，腸胃已經痿縮，吃饅頭拉饅頭，喝麵條拉麵條。這是一群人間罕見的奇人，他們都是革命戰場上的瘋子。他們身上，老遠就散發出血汙和汗水攪和的穢臭氣。凡是被衣服遮蓋的地方，蝨子把肌肉槳成了黑的。他們剛剛在一夜之間長途急行軍一百二十多里，天明打了個漂亮的突擊戰，他們的吶減聲震動山川，他們打的敵人棄屍遍野，他們的凌厲的攻勢，英勇頑強的戰鬥風格，剛才還是驚人地出色，突然．在新四軍歡呼的時候，在蘇皖解放區父老們成群結隊向他們歡呼，喊著&ldo;向皮、徐支隊致敬&rdo;的時候，他們哭起來了。鐵錚錚的漢子一下子變成了柔弱的孩子，有些人立即失去了知覺，有人昏迷不醒，有人癱在地下再也動彈不得。

成千上萬的姑娘、媳婦、老太太、小兄弟，把突圍歸來的戰士，抬到自己的家裡，放在自己的床上，把破衣衫給脫下來，換上新軍衣，然後一口湯，一口水，往嘴裡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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