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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鍾正德的這句話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好幾年前,也曾有人常常惦記著她,她曾以為那樣的幸福可以延續一輩子。
可惜,有些事情,終究抵不過命運,他還是走了……
那時候,她坐上最早的一趟飛機,離開了英國。倫敦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機場大廳外正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雨點打在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她的頭靠在窗前,一直想著宋承中和她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她,沒有什麼情緒。也許是極度悲傷,找不到宣洩的出口緣故。也許,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她才選擇離開英國。
坐在機場大廳的窗前,她想起第一次看見他演奏小提琴的情景,那個時候,實在太美好了。而現在的每一天,天空都是灰色的。就像他離開的那一天一樣,她偷偷躲在某個角落裡,默默地舔舐著傷口。
飛回國內,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宋承中的老家。
那一天很冷,她坐在大巴車裡,在窗上呵出一團熱氣,外面的景物更加模糊了。她的影子隱隱約約印在窗上,似乎有點憔悴。
這是座不下雪的城市,宋宇琳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車,醒來的時候,腿已經麻得動不了。車窗濛濛一片,聽車內的人說外面下雪了。
宋承中不是說過,他們老家從不下雪,為什麼今天偏偏下雪了?他騙她的嗎?
氣溫驟然降了十幾度,她翻出箱子底最厚的衣服,整個人笨重了許多,她只好撐著座椅一步一步挪了下來。
她一下車,全身不由地戰慄,車內和車外的溫度相差許多,剛下車還有點不適應。雪是剛剛才下的,視野裡開始染上白點,一點一點如鵝毛般鋪了出去。
後來聽民宿的老闆說,他們這兒確實沒下過雪,這大概是百年一遇吧。
宋宇琳在這裡待了三天之後,才第一次踏出民宿的大門。外面實在太冷了,老闆特地為她找了電暖爐,屋內的暖氣讓人睡意十足。
這裡和英國相差太大,也許是生活節奏,也許是沒了宋承中,她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沉寂過。
到了第三天,她自己也受不了,終於裹著厚厚的外套出了門。
家家戶戶屋頂蓋了層厚厚的雪,極目遠眺,屋後面的遠山也染了幾層白雪。
他們老家,真的很美。
宋承中在國外長大,中間有一段時間住在老家,後來才隨父母回國,之後又出國留學,已經很多年沒回到這裡了。他去過很多地方,卻始終惦記著他的老家。當時的他,如數家珍一樣,說了幼年時期在老家的許多事情。
他們還曾經約定過,等完成英國的學業之後,一起回他的老家。
可惜,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了。
而他——長眠於英國。
她過來之前原本打算遊江,坐著竹筏觀賞沿途的風景,宋承中說很好玩,小時候他還跟叔叔坐著竹筏去打過魚。
當時的他興致勃勃地說起這些的時候,宋宇琳很難想像那樣的畫面,如今站在這裡,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當年的幸福了,以致長大成年之後還念念不忘。
只是現在江水早已結冰,只看到一些人手法生疏地鑿開冰面捕魚。她沿著一條小路走了許久,回頭一看,什麼人也沒有,後面只留下自己的一排腳印。
視野裡空蕩蕩的,就只剩下這排腳印,好像忽然間忘記了來時的路,忘記了她和他的曾經。
一下子悲從中來,她忍不住哭了起來。說好的一起回來,為什麼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她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有什麼意義?無論怎麼做,宋承中也不可能回來了。
她一邊走一步哭著,這是一條很深的巷子,兩旁都是矮民宿,不知道哪來的水不偏不倚地正朝著她的背後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