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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抱著女兒眼眶溼潤,她不是不想女兒,可女兒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再疼合女兒也不能參合到女婿家裡去。她這輩子有女兒一人已經什麼都值得了,如今女兒回了京城,日後還能常來常往,這對她這樣大半輩子做奴才的人來說,竟是再享福都沒有的了。
“傻孩子,哭什麼呢,到讓少爺笑話了。”某些思想根深蒂固,陳氏哪怕已經不是嬤嬤,可金風華對她來說依舊是主子,是少爺,這跟她拒絕與女兒住在一起一樣,每個時代總有它不可逾越的規矩與思想,並不能因為某一個人,某一件事發生改變。
仙衣從沒和母親說過人人平等或是脫籍了就能和上層階級說人權,她並不是剛穿來,她已經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十多年,哪怕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前世的教育,可她也不會妄圖挑戰這個時代根深蒂固的約束。有些敬畏是從人靈魂裡發出來的,比如陳氏對金風華的主僕之情,比如一開始仙衣見過金風華殺人埋屍。想必,只有無知者才無畏。
“娘你怎麼來了?最近過的可好,我光瞧著您信裡說的舒坦,也不知是不是哄我。”仙衣拉著母親的手往裡去,想了想又回過頭,衝著瑜哥兒招招手道:“叫姥姥。”
瑜哥兒還小,可自小聽過這個姥姥,剛剛母親送開他的手讓他有些難過,這會子仙衣叫他,他立刻綻開笑臉跑了過去,嘴很甜的直嚷嚷道:“姥姥,姥姥,我是瑜哥兒。”
金風華也走了過來,雖沒有行禮,可也微低下頭道:“岳母。”
陳氏偷偷打量一下金風華,再想著剛來這宅子時的驚歎,便知曉女婿對女兒那真是死心塌地,原先自女兒嫁過去的慌張與擔憂一下便散了大半,只是可惜女兒嫁了那麼久都沒有孩子,雖然有瑜哥兒,但相熟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是仙衣夫妻倆從山上撿來的,算不得親生。不過好在女婿不在意子嗣,她這個做丈母孃的自然不會當面多提。
“少爺氣色瞧著比上次好多了。”陳氏說著又抱起了瑜哥兒,瞧了一眼不夠又瞧一眼,哪怕心裡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女兒生的,可那小模樣真真讓人疼惜,心都要化成水了,“瑜哥兒比上次瞧著大多了,也會說話了,姥姥可想著瑜哥兒呢。”
瑜哥兒年紀還小,就喜歡別人誇他,說喜歡他,他窩在原本還有些陌生的陳氏懷裡,笑得越發燦爛。
一家子進了正屋,屋子裡放的也和臨清的沒什麼區別,仙衣就覺著這是回到家了,招呼了母親坐下,又讓碧璽給上了茶,金風華因為還要去京城的書院報備,便帶著觀棋出去了,走之前特意交代讓陳氏多住幾天。沒了金風華,陳氏也鬆快了許多,餵了瑜哥兒幾塊點心後,便小聲問道:“我聽說橫城那邊出了事兒?”
仙衣一慣的報喜不報憂,只無所謂道:“出事兒那會兒我們不在橫城,夫君正好回臨清請教蔣夫子,躲過了。”
“哎呀,那真是上天保佑。”陳氏在後宅怎麼精明也不可能和個男人似的見多識廣,她一直生活在京郊的莊子上,平日裡打交道的也都是莊子上的婦人,還有伺候她的小丫頭,就連橫城被圍了,也是旁人有親戚在那附近傳信回來說的,此時事情已過,再見女兒並不在意,就信了仙衣的話,心裡也暗自慶幸。
“娘,咱們好久沒見了,你這次多住些日子,反正過段時間夫君要會試,我一個人在家也沒地方去。”仙衣一見母親就活潑起來,纏著她說道。
陳氏也有這個打算,她現在孤身一人,雖然有小丫頭陪著,可畢竟不是親女兒,這段時間她也看了不少京城世家垮臺消失,以前好些認識的老姐妹不是跟著主子死了,就是被髮賣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相較之下,她更是慶幸,她也算是一眾奴僕裡過的最舒心了。
“你啊,是個有福的。”陳氏拉著女兒悵然道。
仙衣也知道母親想起了曾